声音清脆悦耳，干脆又利落。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秦淮吓得忘了哭，愣了一会儿，才疼得哭嚎。...
李则闻从军政府监牢逃离，跌跌撞撞跑回李公馆后，整个人状态很差。
发高烧，说疯话，冷汗直流，嘴唇都是青紫的。
几乎丢了半条命。
李太太就这一个儿子，气得跑来督军府质问。
人生气，难免说话难听。
骂了一通后，李太太又急忙赶回家照顾儿子。
霍雪萤心里有气，却不好跟李太太撕破脸，就把火撒在刚回家的秦婉身上。
秦婉捂脸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夫人，跟我没关系。”
她叫霍雪萤夫人，不叫姆妈。
秦婉不愿意叫，霍雪萤也不愿意她叫。
霍雪萤恨透了秦婉的亲生母亲薛兰音。
薛兰音的女儿叫她夫人，像奴隶，霍雪萤有优越感和快意。
“那你说，李少爷为什么突然一病不起？”
霍雪萤也知道跟秦婉没关系，毕竟她这个‘女儿’，懦弱又顺从。
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她得问清缘由，给李太太一个交代。
秦婉说了来龙去脉。
霍雪萤眉心蹙了又松，“你是说，这事跟伯衍有关？”
秦婉解释，“少帅顺路送我，李少爷偏要跟着，进了监牢后，他就被吓着了。”
“那你呢？”霍雪萤瞧着她的脸。
秦婉咬唇哆嗦着，要哭。
她皮肤白皙，眼睛大。
泪珠从眼角滚落，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可怜见得招人疼。
霍雪萤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是我误会你。”
她吩咐佣人，从首饰盒里拿来一支最不值钱的白玉簪子，递给秦婉。
施舍似的，毫无诚意，“这个你拿去戴，年纪轻轻，要多打扮。”
秦婉满脸感激地接受了。
霍雪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
这时，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支玩具枪，跑了出来。
他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像号丧。
扣动玩具枪的扳机，子弹直接打在秦婉的手背上。
嘴里全是咒骂，“是你害姆妈被人骂，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霍雪萤有两个孩子，大女儿秦娆，比秦婉小两月。
小儿子秦淮，刚十岁。
小小年纪顽劣跋扈，心思恶毒。
霍雪萤象征性说了他几句，任由他欺负秦婉。
秦婉眸光微闪，没有动。
随后，佣人过来道：“夫人，少帅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这么晚了，什么事？”霍雪萤疑惑，让人把霍伯衍请进来。
霍伯衍一进门，就看到秦淮正在打秦婉。
他淡漠别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冲着霍雪萤开口，“姑姑。”
“伯衍，你可是稀客，快坐！”霍雪萤笑着迎他。
霍伯衍坐下，开门见山，“圣约翰大学招生，我给秦婉和秦娆要了两个入学考试名额，知会姑姑一声，让她们好好准备。”
他偶尔插手家里弟弟妹妹的教育。
霍雪萤没多想，很高兴。
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学校，外国人开的。
从那里毕业，含金量不亚于留洋。
上流圈子挤破头，都要把儿女送进去。
奈何名额少。
像霍家这样的家世，把儿女送进去读书，都费了一番功夫。
霍雪萤正为着秦娆的学业发愁。
霍伯衍就来雪中送炭。
可让秦婉也去，未免太浪费。
霍雪萤觉得秦婉不配，却又不好明面上说。
她背地里再折磨秦婉，让她考不上，也就是了。
“伯衍，姑姑谢谢你。”霍雪萤放下身段，亲自给霍伯衍沏茶。
秦淮仍在那哇哇乱叫，欺负秦婉。
霍伯衍掀了掀茶盖，“小淮大了，该好好教导，大吵大叫，是什么规矩？”
霍雪萤赶紧把秦淮拉过来呵斥，“不许欺负姐姐，给我老实点儿。”
秦淮偏不，还要打。
霍伯衍放下茶盏，冲他招手，“过来。”
他脸色冷，浑身煞气。
孩子都鬼灵精的，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
秦淮不敢不听话，挪着脚步蹭过去。
霍伯衍抬起他的脸，瞧了瞧，“大人说话，你闹什么？”
秦淮吓得哆嗦。
“眼里没规矩、没长辈的东西！”霍伯衍重重一掌，扇在他脸上。
声音清脆悦耳，干脆又利落。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秦淮吓得忘了哭，愣了一会儿，才疼得哭嚎。
他挣脱，朝着霍雪萤的方向跑。
中途要经过秦婉。
秦婉快速打量了下四周，趁着所有人愣神，她的脚微不可查地伸出去一点儿。
秦淮绊了一下，猛地飞出去，磕掉两颗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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