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死了。

她见我血流不止，想出门替我请太医。

我的院落正被数十个带刀侍卫包围。

她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侍卫都说，除非太子妃亲自出面道歉，否则太子殿下不会放人。

她没有办法，一头便撞在了侍卫的刀上。

我在里边儿流血，她在外边儿流血。

她说：「公主，是小桃没有保护好您。」

我想起当初来梁朝当质子前，我遣散了所有婢女。

唯有小桃没有收我的银子。

我劝她说，此行凶险，有可能会没命。

可她却说：「我死也要与公主死在一起。」

我哭得撕心裂肺，萧宸抱着我，也有些哽咽。

「阿音！阿音！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想过要将你禁足，我只是看你情绪激动，我害怕你……再伤到颜儿！」

怕伤害到顾颜？

第一回，他打断我的手。

第二回，他杀了我的小桃。

下一回呢，是要我的命吗？

「为什么？」

我带着绝望开口问道。

「分明我才是你的妻，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其实很少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为什么」这三个字就已经是答案了。

可萧宸却突然严肃起来。

「阿音，我知道你伤了身子，再难生育。所以……」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开口。

「我要迎娶颜儿为侧妃。婚期已经定了，在九月初七。」

我呆呆地望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萧宸是太子，延绵皇嗣的确是他的义务。

而我马上要同他和离，他要娶谁我都无权管束。

只是这个人，偏偏不能是顾颜。

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将前几日害妻子小产的女人，娶进门的？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想，也没有力气再闹了。

我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点头应道：

「好。」

萧宸怔了片刻。

他明显准备好了许多说辞和借口。

可我答应得太快，他竟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最后，他用力地把我搂紧在怀里。

「阿音，无论如何，我此生最爱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