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疼痛让江柔清醒过来。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怎么会,前几日去借书,不知谁夹在书里,我顺手压在床下了。”顾淮冷哼一声“你记住,当初这姻缘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死皮赖脸?好像是这样。当初落水被救后因为跟宁淑相似的脸,顾准动了恻隐之心。帮她养好身体后给了不少银票,甚至安排了新的身份文牒准备送她出京过上新生活。可是按照交易,她不能走。所以平日胆小的江柔不知廉耻爬上了顾淮的床。这才顺利当上了将军夫人。可眼下并不是说和离的好时机。顾淮紧盯着江柔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他也不清楚自己期待些什么。是希望她拈酸吃醋。还是希望她大发***。令他失望了。她垂着眼,面无表情看着屋顶。似乎忘记了昨天他为了小小的娃娃不顾她满身伤痕。也忘记他一夜未归留宿公主府。等不到第二天,宁淑当天下午便大张旗鼓住进了将军府。“顾哥哥,我来了。”她推开门,脸上从欢呼雀跃变为怒火中烧。顾淮正一口一口给江柔喂着药。“她受了伤手脚不便。”解释这句还不够,他当即放下手中的婉牵起宁淑的手。“走,我带你看看为你布置好的房。”门关上,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到江柔耳朵里。“顾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我怎会嫌弃你,心疼你都来不及。”“那你会怪我当年的事吗?”“当年的事你我各有难处,终究是我没用。”“是我突然回来打扰了你的生活,见你跟江姐姐琴瑟和鸣我就安心了,我这就离开。”门口响起几声脚步又消失,又有些细细碎碎的哭声。“我娶江柔,只是迫不得已,你与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天壤之别。”阳光照射的虚影印在地上,两个影子拥抱在一起,中间严丝合缝透不出一丝光亮。江柔躺回床上,思绪回到了成婚那天。那天她穿好嫁衣,顾淮请来添妆的名门贵人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缴械时不仅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还出言嘲讽“哼,顾将军也就是看在这张脸才娶了你。”“不过菀菀类卿罢了,要我说,你比不上长公主一个脚指头。”她低声下气讨好妇人帮自己好好上妆。妇人却不耐烦“就你这张脸,神仙来了也变不成美人。”“你不会指望着上了妆就能变成长公主的模样,让顾将军多疼你一些吧?”“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痴心妄想。”那天江柔是***眼泪上了花轿。这些人她惹不起,也躲不了。洞房花烛她以为自己能喘口气。没想到与顾淮交好的公子哥儿闯进来。“顾淮,听说你这新娘子精通音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如给我们露一手见见世面?”“就是就是,让咱们欣赏欣赏。”她又气又紧张,浑身颤抖着。这些人把她当成勾栏瓦舍的舞女了吗?“今日我大婚,她胆子小,别吓她。”顾淮朝她怀里塞了碗汤圆。那些公子哥儿看到铁血将军这么柔情,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哎呀呀,我听说江姑娘跟长公主容貌相似你才愿意娶的,该不会是真的吧?”“咱们顾将军这么温柔,不会真变心了吧?”“啧啧啧,看来这江姑娘要取代长公主成为顾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咯。”他们看不起江柔,自然在她面前口无遮拦。江柔捧着碗的手渐渐发白。透过盖头她看见顾淮朝她看了一眼。“怎么可能,她怎么能与宁淑相比,我跟她成婚是迫不得已。”语气里的冷漠和不屑都快溢出来。这个回答显然让公子哥儿们不满意“啧,口说无凭,若是你让江柔弹首曲子哥几个就相信你。”当初为了让她更有自己的影子,宁淑给她安排了老师,教会了她一手琵琶技艺。“这有何难?”盖头应声掀开,顾淮吩咐下人拿来了乐器。公子哥们儿还拿来了酒。那天晚上江柔不知弹了多少首曲子。只知道自己十根手指都被磨破。管家第二天拿来御赐的药膏。她只以为管家好心,偷偷开了仓库。却完全没想过是顾淮的心意。毕竟他看自己的眼神,从来没有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