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江柔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将军府的厢房里。是谁送她回来的?她不清楚。但摸着身旁冰冷的床榻,她确定一定不是顾淮。看样子,昨夜顾淮去了公主府后,一夜未归。江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想必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丫鬟进来换药,看到她伤痕累累的双腿,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不仅如此,江柔的后背也是******的淤青。换好药,江柔拿来首饰盒。从最底层取出一张纸。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所以成亲当晚便亲手写下这封和离书。这段错误的姻缘由她开始,便由她结束吧。首饰盒里还有几支珠钗。那是顾淮心情好时赏给她的。江柔拿起,扔进了火盆。而窗台上未绣完的手帕被她用剪刀绞烂。衣柜里的衣衫她也用已经陈旧的借口命人收拾扔掉。如此,房里就没了她的痕迹。这几年的时光,仿佛就是一场梦。江柔长舒一口气。还有两天就能获得自由。可不知为何,她心里闷闷得难受。不做替身做回自己明明是她一直想的事。可她为何会难过?深夜顾淮回府,空荡荡的桌案让他有些不满。以往他回来再晚江柔都会亲自下厨。再不济也会嘱咐厨房做好他爱吃的饭菜。如今只是一夜未归,她便不管自己了。大步走进房间,指责的话还未说出口。扑面而来的药味让他愣了愣。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有战场上受了重伤才用得上。难道江柔伤得如此之重?他点燃蜡烛轻轻掀开被子。床单上点点血迹还有被血染透的纱布印在他的眼中。顾淮皱起眉。江柔蜷缩在角落,绣着鸳鸯的枕巾上满是泪痕。想到昨夜她颤抖的唇还有哀求的语气。一股无名怒火袭上心头。明明伤得这么重,为何不实话告诉他。床上的江柔似乎做了什么噩梦,满头汗水。嘴里嘤咛着,泪水从眼角滑落。这滴泪落在顾淮心里。三年来江柔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柔顺从。如此脆弱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感受到光亮的江柔睁开眼,顾淮声音沙哑问道“你伤得这么重,为何不告诉我。”江柔苍白着脸笑了笑,她求过他,可是他为了宁淑的点心抛下了自己。看着她干枯的嘴唇顾淮想起她滴水未进,命人送来了饭食。待她用完饭,顾淮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明日宁淑说要来府中小住。”正在喝茶的手顿了顿。江柔识趣地点点头“看来顾将军跟长公主已经和好如初了,明日我便搬到西厢房的小屋。”和好如初?顾淮深深看了江柔一眼。他与宁淑当年的私情所知之人寥寥无几。她为何知晓?顾淮转身思索间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江柔他顿了顿脚步。“一会儿我会着人帮你搬屋,以后不准随意动我的东西。”望着顾淮远去的身影,江柔再也忍受不住剧痛昏死过去。等再次睁眼,她还在熟悉的房间。顾淮背着手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砸在她脸上。“这是下人收拾出来的,别告诉我,这封和离书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