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以为那是江云窈完成训练的标志，没想到，她竟然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计划离开。季砚行心里忽地升起一股怒火，一把撕掉了墙上的倒计时。那张纸攥在他手里，许久，又被他抹平粘回了原位。他转身冲出门，急匆匆地奔向火车站。...
离开倒计时，1分钟。
江云窈看着盒子里的梅花牌情人表，两块表的指针，步调一致，缓缓指向整点。
“轰隆隆——”
绿皮火车进站，沿着铁轨的方向一路向前。
迎着朝阳的光辉，停在江云窈面前。
她看着那两块表，忽地笑了。
在列车员的吆喝声中，她盖上盒盖，把它们留在了站台上。
……
季砚行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着酒气和夜晚未尽的沉闷气息。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恍惚，仿佛刚从一场冗长而纷乱的梦境中挣脱。
“云窈……”
他下意识地呢喃一声，无人回应。
缓了缓神。
他坐起身，揉着刺痛的额角，每动一下，都伴随着一阵不适。
转头的间隙，他看到了床边那碗冷掉的醒酒汤。
酸甜味里，多了一丝梨汁的清香。
季砚行端起来，只尝了一口，就知道是江云窈做的。2
只有她喜欢在醒酒汤里加雪梨汁。
仰头一饮而尽，季砚行顿觉舒服不少。
他洗了把脸，拧开卧室门。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云窈？你在家吗？”
他皱着眉，喊了两声。
太静了，季砚行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和愈来愈快的心跳。
又是那股熟悉的心慌和不安。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江云窈卧室门口，刚敲了一下，虚掩的房门就打开了。
里面干净的不像住过人。
书架、衣柜、床铺……
全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也没有一样东西。
心底忽然有什么东西碎了。
季砚行模糊的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他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那个书架上，应该有地球仪、飞机模型、不倒翁娃娃……那些都是他送给江云窈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去哪儿了？
它们去哪儿了？
她去哪儿了？
余光瞥见桌角的信，季砚行颤着手拿起来。
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像有千斤重。
信纸上，是和他相似的字迹，是他从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出来。
不会再见。
祝你幸福。
短短的几行字，却深深刺痛了季砚行的眼。
怎么会这样？
江云窈怎么会走呢？
“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不都是跟我一样上北航，当飞行员吗？怎么会去西南科大？还骗我说报了北航？真是长本事了！”
“湘城离北京那么远，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还有她的病，她的病还没好……不行，我得去找她！”
季砚行一次跨过三四个台阶，跌跌撞撞冲下楼。
却在出门前，看到那张他亲手画下的训练计划表，每个日期后面都画着一个叉，最近一天，是昨天。
她去了烈士陵园，没有锻炼。
曾经，他以为那是江云窈完成训练的标志，没想到，她竟然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计划离开。
季砚行心里忽地升起一股怒火，一把撕掉了墙上的倒计时。
那张纸攥在他手里，许久，又被他抹平粘回了原位。
他转身冲出门，急匆匆地奔向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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