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纸巾团在手心里：“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南医生。”封谆然姿势松弛地靠着椅背，一双漆眸睨着她，“一趟便车而已，你这么怕我，是心虚什么？”...
南如衾换好衣服下楼，已经快要十二点。
住院部大厅安安静静的，玻璃门外天色黑如永夜，檐下照明灯投射着暗沉沉的阴影。
雨还在下着。
大厅门口站着几个人，是江主任以及心外科的几名医生在商量要不要去吃夜宵。
赵景明扭头看到南如衾，出声问：“南医生，吃宵夜去吗？”
南如衾本来今天就不舒服，这会儿又累又困，摇头道：“我不去了。”
孙含棠怂恿赵景明给封谆然打电话：“问问封主任去不去。”
赵景明把手机递给她：“你问。”
孙含棠扭扭捏捏，想拨来着，但一想到封谆然那副高冷疏离的模样，又有些不敢。
正犹豫的时候，一道修长人影就从大厅内部走了出来。
封谆然洗过了澡，换下了洗手衣，此刻身上穿着衬衣西裤，宽肩细腰，禁欲感十足。
在手术室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一过来，雪松香的气息又悄悄绽放了。
南如衾下意识瞥开眼，孙含棠刚好在她身边，有些雀跃地往前迎了两步。
“封主任，我和江主任、赵师兄要去吃夜宵，你一起吗？”
封谆然面无表情扫过孙含棠身后，淡声道：“不了，你们去。”
江主任看眼门外。
江城的雨昼缓夜急，这会儿又有变大的趋势，他看了眼腕表，问封谆然：“封主任开车来的吧？顺路的话能不能送下南如衾，她昨天车撞了，今天没开车，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不用。”
“……”
南如衾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她抬眸望向封谆然，发现男人神色懒倦，并没有看自己一眼，于是放缓了口气：“不用麻烦封主任，我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什么可以，现在是凌晨，多不安全，”江主任有时候很欣赏南如衾的独立，有时候又觉得她太过独立了，“封主任有车，你何必还一个人去打车。”
说完不给南如衾反驳的机会，直接问封谆然：“封主任，你看行吗？”
“行。”
南如衾诧异，封谆然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答应之后，转身便往停车场去了。
头顶的灯光洒落，男人背影冷峻而漠然，那是记忆中，他从未展现过的一面。
“行了南如衾，那我们也先走了。”
南如衾回神：“好。”
本就空旷的大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雨声依旧。
南如衾攥着伞在屋檐下站着，望着被灯光打落的倒影。
地上那道孤零零的影子，铺展进绵绵无边的黑暗里。
她对着倒影出神，恍惚间，仿佛有一对少年少女从身边经过——
“没带伞吗？”穿着校服的男生走出夜晚的教学楼，来到她身边。
顶着书包的女生回头，羞涩与喜悦同一时间绽放在眼角，“嗯。”
男生漫不经心靠近，撑开黑色的伞，“站进来。”
女生小鸟般凑到伞下，两人肩擦着肩，慢慢走进黑暗。
“嘀——”
突如其来的车笛声吓了南如衾一跳，她瞬间回神，看见雾气昭昭的雨幕中，一辆银色古斯特已经停到了自己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与记忆中那个少年相似的眉眼。
“上车。”他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南如衾从包里摸出纸巾，将扫到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擦去，夜风拂过，冷意冻得她指尖微微颤抖。
她将纸巾团在手心里：“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南医生。”
封谆然姿势松弛地靠着椅背，一双漆眸睨着她，“一趟便车而已，你这么怕我，是心虚什么？”
南如衾慢慢垂了眼。
片刻后，她扬起头，露出礼貌的笑：“那麻烦你了。”
对视两秒，封谆然没什么情绪地移开眼，语调懒散：“不麻烦，受人之托罢了。”
南如衾没说话，低头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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