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慢慢冷静下来,煞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香莱,走吧,走吧,以后要好好的,别再被欺负了。”这个和善的老人,眼睛里已经渗出了泪珠。程白泽还在执着不让我离开,这个人,...
他对季晚晚,就从不嘴硬。程父打累了,但程白泽还是没放手,我看着他的手臂被打的控制不住的抖动,不由感到悲哀。
几年来不闻不问,现在又是这种作态,
我奋力挣开他,去扶明显已经被气到快晕厥的程父,帮他顺着心口,轻声安慰。
程父慢慢冷静下来,煞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香莱,走吧,走吧,以后要好好的,别再被欺负了。”
这个和善的老人,眼睛里已经渗出了泪珠。
程白泽还在执着不让我离开,这个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长大。
我把程父扶到沙发上,扭头嘱咐程白泽:“叔叔年纪大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他,多上点心。”
小恒死后,我要么悲痛,要么歇斯底里,要么极度冷漠,这次却只有平静,却更让他心惊。
“你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离开?”
我已经哀莫大于心死,程白泽是不会懂的,这个让我曾经很爱,现在却只有怨恨的男人,他怎么会明白?
不再留恋,我径直离开,没有再回头。
几天后,我在商场购物时晕倒在地,被救护车带走。
这件事其实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因为就在小恒死前三个月,我在医院被告知得了胃癌。
我那时候还怀着对生活,对生命的热情。我选择了积极治疗,只因我的小恒还需要我,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我尝试过把我的病情告诉程白泽,但他当时只冷漠的回答我:“别惹事,老实点。”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他彻底绝望。我已经下定决心,积极治病,然后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去任何一个普通城市,过再普通不过的生活。
但小恒却先于我离开,我知道,这是天意。
我已经决定安心等死,不再治疗,只盼望我的小恒在地下等等他的妈妈。
我很快就要去找他了。
但在医院,我还是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夏梅寒。
他与我和程白泽同班,但他家境不好。读书时,总是穿着破败的校服,尽管成绩优异,却依然被许多人看不起。但他不在乎,总是专注于学习。
程白泽很讨厌他,让我远离他。但后来我独自一人时,与他关系逐渐变好,偶尔也会一起吃饭。
程白泽还曾经误以为我远离他是因为要谈恋爱。
我知道夏梅寒的梦想是做医生,凭借他的努力,我也一直坚信他会成功。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他变成了我的主治医生,而我是他出国留学回来后的第一个病人。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变化,让我不禁自嘲。
怪不得读书时,他看我粘着程白泽不知道学习时,会露出那样微妙的复杂表情。
一个把自己完全依附于其他人的菟丝花,是没有未来的。
我竟到现在才明白。
夏梅寒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能扬起笑脸,对着夏梅寒打招呼:“夏医生,好久不见。看来你完成了你的梦想啊,恭喜恭喜。”
夏梅寒显然很忙,安排了一个护士照顾我。我是被路人送进来的,还没有缴费。我递给护士我的卡,卡里钱不太多,但应该还是足够交医药费的。
离开时,我只拿了这张卡,这是我母亲去世时给我留下的,与程家无关。
见我穿着许多年前的旧衣服,那护士估计脑补了什么剧情,眼里充满同情。替我交完费后,护士说还要带着我做一下全身检查。
“是夏医生安排的。”
我拒绝:“不用,我身体没什么问题,是劳累过度。”
在程家,我虽然名义上是程太太,但没人看得起我。尽管有程父护着我,但显然他不能事事兼顾。几年的磋磨下来,我早已不在乎许多事了。包括外界的眼光。
护士半信半疑,在我坚持下,也只能放我离开。
离开医院时,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事。
那时我独自跑遍市内所有医院,只愿找到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让我最快的恢复过来。
我在医院疼的打滚,呕吐,浑身酸痛,却还要独自缴费。缴费时,我曾经看到过程白泽。
我多希望那个时候我再疼一点,这样,我就看不到他穿着我买的衣服,将我送他的钱包交到别的女人手上。
他脸上那温柔的笑,那个女人娇柔幸福的表情,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
想起许多次,我送给程白泽的领带,被季晚晚拿去当抹布,他妈妈的忌日,我等到深更半夜,却在季晚晚的朋友圈刷到一条“你总是这么让人心疼”,就连我亲手织的围巾,也围在了她的脖子。
那是母亲教我的,是我第一次织,送给程白泽的时候,我忐忑得想要得到他一个笑,可是没有。
他只是接过,然后道:“下次别再费这个心思了。”
他是想要告诉我,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可我只是想要弥补,想要做好这个妻子,而那个时候,站在我身旁拽着我衣摆安慰我的人是小恒。
他说:“妈妈别伤心,爸爸只是嘴硬。”
“我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傻孩子,如果是对喜欢的人,怎么会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