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稷允诺姜婉汐婚嫁自由,日后不以任何方式纠缠或为难其夫君。”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鲜血在绢帕上晕开,如同她破碎的心。 “我的条件便是,请殿下……在此盖印……”她颤抖着手将血书递过去。...
裴稷蹙了蹙眉,目光扫过床榻上昏迷的姜栀语,不耐道:“可以。”
老太医立马递上银刀。
姜婉汐接过,深吸一口气,将刀尖对准心口。
锋利的刀刃刺入肌肤时,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将痛呼声咽了回去。
鲜血顺着银刀流入玉碗,一滴,两滴……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听见太医欣喜的声音:“大小姐醒了!”
裴稷立刻扑到床前,将姜栀语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栀语,你终于醒了……”
与此同时,姜婉汐也踉跄着起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指尖,在雪白的绢帕上写下:
“裴稷允诺姜婉汐婚嫁自由,日后不以任何方式纠缠或为难其夫君。”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鲜血在绢帕上晕开,如同她破碎的心。
“我的条件便是,请殿下……在此盖印……”她颤抖着手将血书递过去。
裴稷满心满眼都是刚醒来的姜栀语,看都没看就取出印章盖了上去。
“满意了?”
姜婉汐虚弱地攥着那封血书,看着上面鲜红的印章,忽然笑出了泪。
是,满意了。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养伤的这些天,姜婉汐一直闭门不出。
府内日日热闹,都在为姜栀语入东宫做准备,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株梨树,花瓣早已落尽。
“姑娘,该梳妆了。”青桃红着眼眶进来,手里捧着大红的嫁衣。
姜婉汐这才恍然,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也是姜栀语嫁入东宫的日子。
府中张灯结彩,都是为了嫡女的大婚,而她这个庶女远嫁边关,不过是从侧门抬出去罢了,无人知晓。
“听说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十里红妆来迎亲呢。”青桃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小声道,“全城的姑娘都羡慕着大小姐……”
姜婉汐只是静静的听着,心中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裴稷。
刚要换上嫁衣,外面突然一阵鼓乐齐鸣,鞭炮震天。
“是殿下来迎亲了!”小丫鬟兴奋地跑进来,“二小姐,按照惯例,太子殿下会为府中姐妹送上贺礼,您快出来呀。”
姜婉汐只能缓步出门。
刚到府门口,就见裴稷一身大红喜服,俊美如谪仙,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他嘴角含笑,眉梢眼角都是迎娶心上人的欢喜。
他一一给姐妹们送上贺礼,府中其他姐妹们拆出来都是首饰珠宝,唯独她的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张地契。
城西别院的地契。
姜婉汐指尖微颤,抬眸望去,正对上裴稷淡然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他那日说过的话:“等孤与栀语成婚后,会另置宅子安置你。”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他当真要她永世见不得光,
可惜,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痴心人了。
她也不怕日后他得知真相怪罪,毕竟那封盖着太子印玺的血书就藏在她的袖中,白纸黑字写着“允诺婚嫁自由”的字样,是他亲手所签,再不能反悔。
见她只看着那份地契怔怔不说话,裴稷察觉出些许异样,皱了皱眉,刚要上前,恰在此时,府门内传来一阵喧哗,姜栀语身着凤冠霞帔,在众人簇拥下款款而出。
他立刻转身,眼中再无他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新娘。
姜婉汐静静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到房中。
烛火摇曳,她将那张地契投入火中,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
“姑娘,该梳妆了。”青桃红着眼眶为她戴上凤冠。
铜镜中,一身嫁衣的姜婉汐美得惊心。
她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困了她多年的府邸,头也不回地踏上了远赴边关的路。
从此山高水长,前尘尽断。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裴稷的姜婉汐,就让她永远留在这个冬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