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李俊张花花的《我一顿三分饱,当牛做马养老婆情儿一家》,是作者“神秘小说家”的作品,主要讲述了:...
5
那颗压在我心上的大石头突然瓦解了。
我被束缚的心,被压抑的人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喘息。
随着剧烈的心跳,我说出了那句离婚。
曾经舍不得放下的人,舍不得离开的家,现在我都不在意了。
“张花花,我不爱你了。”
吴铭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等着张花花同意。
张花花却愣在了原地,她呆呆地看着我,那股不敢相信弥漫在她脸上。
“就因为我不让你请客,你就要跟我离婚?”
她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李俊,你还有没有心!”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省吃俭用的,你居然想跟我离婚?”
“你想摆脱我?这辈子都休想!”
说着就抬起脚不断碾压着那份离婚书,恨不得踩碎。
我眼底满是怨恨地盯着她。
不给请客?
食堂大妈对我的侮辱,同事们的看不起和那差点把我打死的伤,在她眼里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不给请客”?
曾经我赶工时,累的晕倒在工厂。
她都可以将回家告知的同事拒之门外,任由我躺在厂里一晚上。
那可是寒冬腊月,冷风刺骨的日子啊!
除了每月拿我粮票时,她从不会对我多说一句话。
偶尔,我拿着攒的粮票给自己加个肉菜,还要被她冷言冷语讽刺几天。
“有钱吃肉了呢?下一次是不是要顿顿吃肉?你到底还顾不顾这个家!”
每一次,我都被她锁在门外,跟做错事的畜生一样不给吃喝,不给穿。
而她,能给吴铭送帽子,给吴家送肉票,嘴上却在指责我吃得多浪费粮。
心脏的抽痛传遍四肢百骸,我闭上眼不让自己哭出来。
旁边的吴铭一脸可惜地看着地上脏兮兮的离婚书,恨不得自己代替张花花签字。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们,“没了一张还有另一张,这婚我离定了。”
张花花仍然以为我在闹脾气,怒气冲冲地说:“离什么离?闹够了发泄够了还要离婚?李俊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为了这个家做这么多,你却要离婚,你对得起我吗?”
“还想自己独吞粮票,你想都别想!”
张花花到底是如何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现在可以去吴家院子里面看看,那杆子上还挂着我媳妇儿的红色小衣呢!”
张花花和吴铭直接慌了。
张花花想要上前捂我的嘴,我却后退两步叫得越来越大。
“吴铭每天都会来我家照顾我媳妇儿啊!对面王大妈家天天见得到呢!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王大妈啊!”
张花花神情气到癫狂,“李!俊!”
我冷哼一声,“你不想离?你问问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同意吗?”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在你这种烂人身上浪费时间,张花花,我死也会和你离!”
张花花眼神猩红盯着我,似乎恨不得扑上来把我撕碎。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张花花似乎平静下来,捂着心脏摇摇欲坠,她放软了语气,“李俊,跟你结婚这三年,我从未想过离婚。”
“我对这个家的付出你不能否认,你难道真的要丢下我吗?”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老公。”
我没忍住笑出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张花花不去演电视真是可惜了。
这深情人设,演得多好啊!
6
换作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可现在,我看着张花花装深情的样子只会觉得恶心。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笑着说:“好啊,不离婚。但是你必须把这几年给吴家的贴补,让他们全部吐出来!”
张花花犹豫了。
吴铭见她没有立即拒绝,顿时慌了。
“花姐儿,不行的……你知道我父亲卧病在床,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个老人等着吃饭。一家子全靠那丁点儿粮票活着。”
“我妈还有病,现在就是拖着命……我、我……”
吴铭哽咽到说不出话。
他紧紧抓着张花花的衣角,“花姐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张花花蹙眉看向我,“你明知道吴铭家的情况,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票子来?”
“你这不是故意泄愤吗?”
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这就接受不了了?
家里我挣的粮票最多,却要每天紧巴巴地过日子,还要被人误会骂软饭男。
明明几张粮票就能解决的事,她宁愿让我当众出丑被泼泔水,都不愿给我预支。
转头却直接送了价值十斤粮票的帽子给吴铭。
三年来我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吴家的腊肉却堆得比我的粗粮还高。
原来,我就是活该啊。
眼角泛酸,眼泪颗颗滚落。
我赶紧擦掉不想被吴铭和张花花看到。
我张了张口,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都带着颤抖,“张花花,你看着我被当街殴打,因为几张粮票缩衣节食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接受不了吗?”
“吴铭家的惨不是我造成的,可我身上的每一道疤,精神上每一分痛苦,都是你带来的!”
“是你,把我逼得快要走投无路!”
“只有离婚,我才能真正摆脱你这个恶魔,摆脱这段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婚姻!”
我咬了咬牙,“明早,镇上民政局见。你不来,我就告状起诉离婚。”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愿再见到两人的嘴脸。
天还没黑,张花花就破天荒回了家。
以往她都要去隔壁吴家坐坐。
见我打包好行李,她眼眶瞬间红润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她抓住包裹藏在身后,“我还没同意离婚,你不能走。”
“李俊,你不能丢下我。”
我将包裹粗鲁地抢过来,看见她的模样就令人作呕。
“离我远点,别碰我的东西。”
“张花花,你现在认清自己的定位,明天离婚书一签字你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花花哭着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儿往我怀里凑。
“你骗人,你一定在跟我怄气对不对?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甩都甩不开,“滚开!”
张花花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上。
“不要,不要走……”
我嫌恶地狠狠将她推开,恶心地将手上的泪滴擦干。
“你的眼泪现在只会让我反胃,你的靠近我更是觉得脏!”
7
张花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从未想过我会这么说。
“我……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我都会改的。”
她还是凑了上来,“真的,我会改,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们是夫妻啊,闹矛盾了解决就好了,不离婚,不离婚……”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现在知道我们是夫妻了?晚了!”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害怕你去找别人才这样的!”张花花歇斯底里地吼。
“爱?”我眼角带泪看着她,“爱是像你担心吴铭吃不饱天天给他送肉票,爱是像吴铭想要的东西你会用尽一切去满足他,爱是像你毫不犹豫就会跟他滚到床上,再怀上他的孩子!”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明明已经放下了,可当听到张花花的“我爱你”,我的心脏依旧会发疼。
曾经的我也相信她是爱我的,我把她当作宝贝一样对待,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哪怕她骂我打我,都心甘情愿。
可原来,我就是个蠢蛋,被她和吴铭耍得团团转。
张花花的瞳孔缓缓紧缩,她颤抖身子发出低吼,“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不!李俊,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突然头上被什么东西重击,我身子一软没了意识。
再醒来,我被张花花绑在了后屋柴房。
我从未想象到张花花的心理已经疯魔。
她的身上多了一些血腥味。
每次饭点都会端着一碗鸡肉到我面前。
“俊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是你最喜欢的鸡肉呀。”
以前我很喜欢吃鸡肉,但因为肉票贵偶尔只能吃一次,张花花每次都会讽刺我,没富贵命却长了一张富贵嘴。
她将鸡肉递到我嘴边,嘴角勾起,眼神却是冰冷至极。
我已经连续吃了七八天鸡肉,滴水未进,看见鸡肉就想吐。
见我不吃,她的笑容立马消失,硬生生将滚烫的鸡肉塞进我的喉咙。
刺痛感传来,我烫得流泪,差点被呛死。
张花花的笑容愈发阴森,不顾及我会不会窒息,疯了一样往我嘴里塞鸡肉。
最后还把我的头直接按在滚烫的鸡肉锅里。
“不是喜欢吃吗?我给你吃了啊!”
“你是不是还想离婚?是不是?”
“我每天都给你***肉为什么还要离婚,为什么!”
她疯狂将我的头按在鸡肉里,一下一下又一下,砸得铁锅“砰砰”响。
我头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流了满脸的血。
张花花顿时露出心疼的神情,用手袖仔细擦着我的脸颊,“怎么流血了?”
“很疼是不是?我给俊俊吹吹好不好?”
我惊恐地看着她,身子下意识往后。
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抓着我的头发逼迫我后仰。
“躲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抬起手扇我巴掌,“***”的声音异常清澈。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了?怎么可以!”
每一句话,她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颤抖极了,“花儿姐,你在干什么?”
8
听到声音,张花花松开我,表情冰冷。
我没了力气歪倒在一边,下意识朝着柴火旁挪了挪。
吴铭脸色有些白,见张花花这样嘴皮都在颤抖,“你,你不是说李俊被你赶走了吗?他怎么会在这?”
张花花眼底猩红,慢慢逼近吴铭,“你在这里干什么?嗯?”
她突然瞪大眼睛,死死掐住吴铭的脖子,“你还敢来!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李俊不爱我了!你这个贱人,贱人!”
吴铭脸色通红喘不过气,他却还在担心张花花肚子里的孩子。
“你别激动……小心孩子。”
张花花将他摔在墙上,睚眦欲裂,“孩子?谁会和你这个贱种生孩子。”
“我的孩子只会是李俊!我和李俊才是夫妻。”
吴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你说你最爱我的吗?”
“是你说,我给了李俊不能给你的爱。”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没关系,我去给你做好吃的,陪着你好不好?”
张花花死死揪着他的头发,“你的恶心玩意我才不会生下来!”
“你就应该给我的婚姻陪葬!”
我趁着他们两个争吵的空隙,来到火堆旁边用火烧绳子。
险些烧到肉,但我还是忍着疼痛继续,这是唯一的办法。
一阵骇人的尖叫声吓得我差点栽进火盆子里。
转头那刻,我脸色都白了起来。
“啊啊啊啊!张花花你疯了吗?”
只见,张花花用杀鸡的菜刀生生给自己肚子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惨笑着转身对准了吴铭。
“都是你!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样李俊就不会跟我离婚了!”
她癫狂地笑着,举着还在滴血的菜刀朝吴铭追去。
“啊!救命啊!杀人了!”
“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一个踉跄吴铭绊倒在地,整张脸就这样栽进张花花烫鸡的热水上。
“啊!”
一阵阵惨叫声传出,伴随着张花花癫狂的笑声。
保卫员应声赶来。
吴铭的声音越来越小,嘈杂声和惊慌声越来越大。
我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挪到门口查看。
就这一眼差点吐出来。
吴铭被张花花快剁碎了,张花花仿佛还没察觉一般举着刀乱砍。
鲜血流得整个院子都是,保卫员见她这么疯狂不敢轻举妄动。
“砰”的一声,不知谁开抢,张花花举着刀应声倒地。
她眼神翻白,眼球转到了我的位置,竟生生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吓得瘫软在地,差点昏过去。
保卫员将两具尸体拖了下去。
吴铭爸妈拖着身子出来见到了儿子的烂肉,男的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昏厥窒息。
一阵慌乱下,吴妈妈想要追出来看吴铭,结果因为腿软被绊倒,头部撞到了木墩子,顿时血溅当场。
9
张花花和吴铭都死了。
吴铭爸爸得中风没钱治,在家里躺着准备等死。
吴铭妈妈撞坏脑子成了植物人。
唯一的劳动力成了六十多岁的吴铭爷爷奶奶。
老两口得知吴铭是被砍死的过程,一个气急攻心双双倒下,当场就死在了公告栏那里。
村里面见他们可怜,众筹给两位老人办了丧事。
被囚禁了一周的我,终于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
这个村子承载着我太多痛苦的回忆,我决定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整理张花花的遗物时,我翻到了一封信。
看着泛黄的封面,我眼眶湿润起来。
那是我当初追求她写的情书,她没丢,却也没再看。
本想打开的手停下,我毫不犹豫将它丢进烧遗物的火堆里面。
或许这场爱情本就不该存在,错误的开始最终荒唐收尾。
收拾院子里面的血迹时,会经常联系的一个原同事敲响了我的门。
“李俊,调任文书虽然黄了,但是因为这几年上头拨了不少钱给厂里,打算在镇上开个分厂,刚好有几个名额。”
我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接过,“我会好好干的。”
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安慰我。
“我没事。”我笑着对他说,“镇上见。”
最后那几天,我打开了之前张花花从不给我碰的粮票柜子。
我知道这些年她手里的票子不少。
可我却没想过有这么多。
整整上百公斤的粮票,和密密麻麻的肉票。
我再也绷不住,双手捂着脸,低低啜泣起来。
原来我不用挨饿,原来我真的可以每天吃鸡肉。
我烧了这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锁上门,拿着粮票离开了这个存满我痛苦的地方。
坐上了去镇上的班车,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我扬起了微笑,准备迎接新的人生。
这一次,李俊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