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你我相伴四十余年,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一步?” 听着她的叹息惆怅,我怔了一瞬。“陛下,是十三年零一个月。” 后面的三十年,早已阴阳两隔。...
等找到李公公,和他好好告个别。
我就会去阎王殿轮回投胎,将谢知忆忘得一干二净。
宫女离开后,我撑着膝盖站起身,准备了一荷包的碎银,想去内务府安排李公公出宫一事。
这几日我无暇顾及他,可心底还是惦记着他,希望他出宫安享晚年。
主仆多年,这也算我在人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打点完一切,我独自走在宫道上,看着夕阳的余辉射在雪地上,宛若碎开的琉璃。
不知走了多久,我蓦然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是谢知忆。
见到我孤身一人,她眉眼一愣。
“这么晚,你一个人在外边也不带个人伺候?”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忽然火光通明,响起刀剑交伐的兵戈声。
谢知忆脸色一变,看向我。
“最近外面不安全,你早点回你的凌禾宫去。
” 我不曾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如今谢知忆权倾天下,谁会不长眼在皇宫闹事? 但我也懒得管这事,踩着积雪走向凌禾宫,准备安静地等着李公公回来。
可才进殿没一会,就有禁军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沈公子,今日亥时养心殿有黑衣人蓄意刺杀陛下,刺客首领说她是您侄女,还请您亲自去指认一趟。
” 我僵了一瞬,侄女? 沈家满门抄斩,旁支也树倒猢狲散,那刺客是哪里冒出来的侄女? 还来犯这灭九族的大罪? 我强忍着心中不安,跟着禁军去了御书房。
我一进去,跪在地上那黑衣女刺客就蓦然朝我磕头:“沈叔!” 我扫了她一眼,看向脸色难看至极的谢知忆。
“陛下,臣不认识这人,她也不是沈家人。
” “沈叔你怎能过河拆桥!”
那女刺客拿出一枚莹白剔透的梅花纹玉佩,呈给谢知忆。
“陛下,这枚玉佩是沈叔给我的信物!是他说当年沈家被抄全拜陛下所赐,唆使小人刺杀陛下!” 这一刻,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人蓄意要陷害我。
我看着谢知忆手中的玉佩,语气平缓:“那枚玉佩臣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送给了帝君。
” 那年我失宠,不仅失去了谢知忆对我所有的偏爱,所有上等的配饰也被王司珩夺了去。
可我的话,并未让谢知忆改变脸色。
她手一挥,摆手示意禁军将女刺客带下去。
而后,愤怒的眼眸转向我。
“你想说,朕的丈夫想要刺杀朕?属实荒谬!” 我噎住,没有说话。
“来人,即刻将沈穆辰押入大牢,择日论罪处罚!” 禁军上前,强硬地押着我出了御书房。
昏暗的地牢内,惨叫声不断。
我精疲力尽地靠在蜷缩在角落,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大牢怔怔出神。
当年,爹娘他们入狱时,也是这样吗? 冷风穿过铁窗呼啸灌进牢内,吹得我心口酸涩,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为何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谢知忆都不信我…… 翌日晚上,谢知忆来到了牢里。
她穿着龙袍,袖口绣着朵朵梅花。
“穆辰,你我相伴四十余年,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一步?” 听着她的叹息惆怅,我怔了一瞬。
“陛下,是十三年零一个月。
” 后面的三十年,早已阴阳两隔。
只是 花落人亡两不知,我自己也身陷囹圄。
谢知忆眉眼深沉看着我,眸底情绪翻涌起伏。
“传朕旨意,沈穆辰存心弑君,人证物证具在,即刻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