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嫂又重重补上一击：“还有，你那个还在腹中的孩子。”一听见孩子两个字，顾北淮脸上顿时褪进了血色。他痛苦地抱住头：“孩子，是我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林大嫂又重重补上一击：“还有，你那个还在腹中的孩子。”
一听见孩子两个字，顾北淮脸上顿时褪进了血色。
他痛苦地抱住头：“孩子，是我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林大嫂还以为他知道了，无趣道：“我也不知你怎么就能有这么狠的心，竟然给自己的爱人亲手喂下堕胎药。”
顾北淮怔住：“什么堕胎药？”
是了，他还不知道，是那颗他亲手给我喂下的药丸害了孩子的性命。
旁边的藏医回道：“之前我也曾给贺同志看病，查出她体内有堕胎药的药性残留。”
顾北淮不可置信地看着藏医：“怎么可能？我喂云瑶的，明明是从宝芝堂重金买回来的保胎丹。”
藏医翻了个白眼：“顾连长，您要是不信我的医术，不听便是。”
“就像我刚刚在你家跟你说的，那位姓温的女同志并没有生病。”
“我以自己家传的医术发誓，这两句话没有半点虚假。”
顾北淮的身形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大嫂讥讽笑起来：“顾连长，我说你眼盲心瞎，可真是一点没说错。”
“行了，顾连长，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清醒清醒吧。”
顾北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感觉自己脑子乱麻麻的，刚刚在林家说的那些话……
他不敢细想，每次想起那句招来悍匪的是温诗锦。
顾北淮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上一世贺云瑶血淋淋的脸。
她哭着喊着，求他救他。
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悍匪的事。
可那会他在干什么？
他抱着温诗锦的牌位一脚踩碎了云瑶的手。
还说着她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
那天晚上，夜很黑，也好像很长。
云瑶一开始还喊他的名字，求他听自己解释。
可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好像又有，又或许是呜咽的北风。
那会快天亮了，连那几个悍匪都折腾不动了。
顾北淮将他们全都绑起来后，发现地上的贺云瑶还有一口气。
贺云瑶满脸血污，手里死死抱着血肉模糊的婴孩还包着破烂的襁褓。
顾北淮心头一震，那是前段时日云瑶一针一线亲自绣的。
她的小脸粉嫩，眼里全是喜悦的光，她问自己：“北淮，你觉得瑞儿会不会喜欢我给他亲手做的襁褓。”
那时候，他几乎要忘了招待所那场暴乱了，他笑着说云瑶傻。
“才出生的婴儿，怎么会看得懂？”
那双眼睛还是像那时一样看着他，可里面早已没了光，只剩一片仇恨的烈火。
云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
顾北淮使劲捶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想起来。
那般狠烈决绝，上辈子听得他心惊肉跳的话，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顾北淮手里一直握着的离婚报告掉在了地上。
纸张散开，里面冰冷的字跳进了他的眼睛里。
【从此黄泉碧落，死生再不复相见】
顾北淮的泪砸在纸上。
他想起来了，云瑶上辈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
怪不得啊，怪不得云瑶死不瞑目。
原来一切，都错了，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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