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小李出来见面。

在一家咖啡厅，离公司很远的那种。

她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很紧张。

”苏姐，我真的很怕。“她坐下来，手里攥着咖啡杯，”但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你慢慢说。“

她深吸一口气。

”上个月，我也发现我的工资少了。“

”少了多少？“

”3000。“

”为什么？“

”不知道。“小李摇头，”工资条上应发8000，到账只有5000。“

”你问HR了吗？“

”问了。“她苦笑，”张姐说是绩效扣款。“

”绩效扣款？“

”对。她说我上个月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扣了3000。“

”有这回事吗？“

”没有。“小李看着我，”那个项目是正常完成的，根本没出任何问题。“

我沉默了。

”我当时想申诉。“小李继续说，”但张姐说，‘你刚来不到一年，别把事情闹大，对你没好处’。“

”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再说了。“

她低下头。

”苏姐，我知道我很软弱。“

”不怪你。“我说，”然后呢？你怎么知道不止我们两个？“

”因为我听到了。“小李抬起头，”上周，我加班到很晚，听到张姐在办公室打电话。“

”她说什么？“

”她说……“小李回忆着，”她说‘这个月又省下来20多万’。“

”省下来？“

”对。“小李看着我，”然后她说，‘反正他们也不会查，就算查了，就说系统问题’。“

我的手握紧了。

”还有呢？“

”她还说……“小李犹豫了一下，”她说‘苏晴那个，先拖着，拖到她自己不想要了为止’。“

我闭上眼睛。

原来如此。

不是系统问题。

是故意克扣。

而且不止我一个人。

”小李。“我睁开眼，”你愿意作证吗？“

她愣了一下。

”作证？“

”劳动仲裁。“我说，”如果你愿意作证，我们一起告他们。“

小李的脸色变了。

”苏姐，我……“

她低下头。

”我还在公司上班。“

”我知道。“

”如果我作证，他们肯定会开除我。“

我没说话。

”而且我……我才来不到一年，我需要这份工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房租、水电、生活费……“

”我理解。“

我真的理解。

小李才23岁，刚毕业一年。

3000块钱，对她来说不算小数目，但也不算天大的事。

为了这点钱，把工作丢了，值得吗？

从经济账上算，不值得。

但我不能逼她。

”小李，我不勉强你。“我说，”但如果你以后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她抬起头，眼睛红了。

”苏姐，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站起来。

”你的事，我会保密。“

”谢谢苏姐。“

我走出咖啡厅。

外面的风很冷。

我站在路边，想了很久。

小李不愿意作证，我能理解。

但她告诉我的信息，很重要。

”省下来20多万“。

”他们也不会查“。

这不是针对我一个人。

这是系统性的克扣。

我掏出手机，打给刘洋。

”喂？“

”刘洋，有个新情况。“

我把小李告诉我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刘洋说，”这他妈是集体讨薪的节奏啊。“

”我知道。“

”你有证据吗？“

”没有。“我说，”小李不愿意作证。“

”那就有点难办了。“刘洋想了想，”不过，你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说公司不止坑了你一个人，对吧？“

”对。“

”那就找其他人。“刘洋说，”找那些已经离职的人。“

”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那就告诉他们。“

我愣了一下。

”你是说……“

”建个群。“刘洋说，”把你知道的都发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响应。“

我想了想。

”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你在公司干了三年，不可能一个同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翻了翻。

有几个离职同事的微信。

”我试试。“

小说《被开除那天工资少发了3个月，HR说财务核实》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