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白晓楠的头,
“小南,别害怕,妈妈一定想办法,不让你下乡去。”
白晓楠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妈,郝叔叔他......”
“放心吧,清者自清。” 张海菊的手顿了顿,语气却很坚定,“我和你郝叔叔清清白白,不怕他们查。”
白晓楠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
是啊,人人都想清者自清,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就像她的爷爷,当年散了大半家产捐资搞革命,可就因为父亲有留洋经历,
一家人还是被追得像过街老鼠,最后只能狼狈逃亡。
她突然眼睛一亮,抓着张海菊的手说:“妈,要不然我去找份工作,搬出家属院住,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们了。”
张海菊却摇了摇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没人敢用你。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想过给你找工作,放在以前,凭你高中毕业的学历,根本不是问题,可现在......”
“咳,实在不行,我就和你郝叔叔离婚,带着你回安城。”
张海菊的声音低了下去,“当年是他把我拉出泥潭,我现在不能害了他。”
白晓楠皱眉,问出了一直在心里盘旋的问题,“妈,你当初为什么要和爸爸离婚?”
张海菊愣了下,嘴唇哆嗦了两下,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人也发起抖来,
白晓楠一看,算了,她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他们要揪着这么多年前的事不放?”
张海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还能为什么?年底要提干了,你郝叔叔在提干名单里,
有人不想让他上去,就想找借口绊他。”
她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调查组已经去安城调查了,白的总不能说成黑的。”
听到 “调查” 两个字,白晓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天呐,要是调查组查出来她根本不是真正的 “白小南”,她岂不是彻底玩完了?
从那以后,白晓楠更不敢出门了。
以前她还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在大院里遛遛弯,现在干脆只在自家小院里晃悠,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又过了十天,清晨的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墨布,闷得人喘不过气,风裹着湿气刮在脸上,黏腻得让人烦躁。
白晓楠坐在桌边喝粥,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慌得厉害。
她勉强扒拉了几口饭,刚拿起抹布准备打扫卫生,院门外突然传来 “砰砰砰” 的拍门声,
白晓楠的心猛地一沉,手一抖,抹布 “啪” 地掉在地上。
她定了定神,快步跑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见一个穿着灰色列宁装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