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宋纾禾对面坐下,将那两本女德书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弟媳,政屿让我来,咱们就从最基本的‘妇言’开始吧。”
她翻开书,字字句句都往宋纾禾心窝里戳:
“‘妇人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你昨日对政屿那般态度,便是犯了‘不静’、‘无礼’的忌讳。”
宋纾禾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郑晚晴继续慢悠悠地说:
“‘夫者,天也。’女子出嫁从夫,凡事当以丈夫的意愿为先。政屿不喜欢你抛头露面,不喜欢你唱歌,你便该收了那些心思,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这才是你的本分。”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
“就像我,虽早年丧夫,却也懂得安分守己,谨守门户,这才得了政屿的敬重和照顾。”
“敬重和照顾?”
宋纾禾终于转过脸,索性快走了,不如说出来痛快:
“郑晚晴,你装得不累吗?”
郑晚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冷了下来: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宋纾禾看着她那双看似温柔无害的眼睛问道:
“一个真正懂女德知廉耻的女人,会觊觎自己小叔子?会故意撞人灭口?会下药害人当众出丑吗?”
郑晚晴脸上僵了一瞬,随即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盯着宋纾禾,忽然嗤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
“宋纾禾,我叫你一声弟媳,你就真把自己当首长夫人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家里,谁说了算?是我!因为——”
她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宋纾禾的脸:
“他黎政屿爱的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长得有几分像我的乡下替身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宋纾禾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虽然早已知道,但亲耳从郑晚晴嘴里说出来,那股灭顶的羞辱还是瞬间淹没了她。
宋纾禾看着郑晚晴那近乎癫狂的模样,忽然轻轻笑了:
“你们这么相爱,怎么不干脆在一起?”
“是因为你们心里也清楚,这样有悖人伦,他黎政屿再喜欢你,也不可能真的娶你。而我是他明媒正娶的首长夫人!”
郑晚晴神色一僵,这句话精准戳中了她的痛处。
随即逼近一步,神色疯狂地说道:
“是,他不可能娶我,可那又怎样?你以为你赢了吗?这三年,他哪一天不是在透过你看我?要不是他那早死的大哥,现在坐在首长夫人位置上的就是我!轮得到你这个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