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里一片了然。
她来了。
我没有接，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我再次掐断。
第三次，我接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然后是李曼故作镇定的声音。
“周建国，我是李曼。”
她甚至连一声“周工”都不愿意叫了，直呼其名。
“我知道是你。”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电话？”她的质问充满了领导者的优越感。
“李总，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我没有义务接听你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又急促了几分。
她显然没想到，脱离了公司的权力体系，我会如此强硬。
“周建国，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她开始打官腔，“蓝海的项目对公司非常重要，你作为公司的老员工……”
“打住。”我直接打断了她，“李总，在我被开除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了，无论老旧。公司的大局，与我何干？”
“你！”她似乎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能想象她此刻在办公室里，紧紧攥着手机，脸色铁青的样子。
“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那我挂了。”
说完，我没等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不到一分钟，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是李曼发的。
“周工，我们谈谈。你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公司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只要你把方案交出来，我可以私人给你一笔十万块的咨询费。这对你目前的状况，应该很有帮助。”
我看着短信，气得笑出了声。
十万块？
一个价值八百万的项目，我耗费了半年心血打磨出的核心方案，以及我用十几年交情维护的关键人脉，在她眼里，就值十万块？
这是咨询费吗？
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是对一个技术人员匠心精神的践踏！
她以为我被开除了，急需用钱，就会像一条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接受她这点残羹剩饭？
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回了过去。
“我的劳动成果，凝结着我二十七年的专业和心血，它不是可以放在货架上讨价还价的商品。李总，你想买，但你买不起。也或者说，我的东西，凭什么卖给你？”
短信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我能感觉到，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那张高傲的脸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的短信又来了，这次的文字充满了恼羞成怒的威胁。
“周建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方案是在你任职期间完成的，属于公司财产！你再这样拒不合作，别怪我让公司法务部介入！到时候，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我看着这条色厉内荏的短信，嗤之以鼻。
法务部？
她敢吗？
一旦事情闹到法务层面，就等于向所有人公开承认，她这个新上任的市场总监，连一个核心项目都搞不定，需要靠打官司来逼迫一个被她亲手开除的老员工交出方案。
这件事传出去，不仅蓝海科技的项目会彻底泡汤，她李曼在业内的名声也全完了。
她不敢，她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没有再回复她。
我知道，第一轮交锋，我赢了。
她已经黔驴技穷，只能用这种最低级的手段来威胁我。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出牌了。
我翻出通讯录，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蓝海科技，张总。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张，是我，建国。”
“建国？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在忙那个大项目吗？”电话那头传来张总爽朗的笑声。
“项目是挺大，”我顿了顿，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不过，我已经不忙了。”
“什么意思？”张总的笑声停住了。
“我从老东家那儿，光荣退休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张总的声音沉了下来。
“建国，你别跟我开玩笑。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我们公司投八百万，是投给你周建国这个人的技术和信誉。你走了，这项目还怎么搞？”
“公司新来了一位能力很强的市场总监，李总。她会全面接手这个项目。”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只不过……可能交接得比较仓促，她对项目的很多细节还不太熟悉。”
张总是什么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湖。
他立刻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潜台词。
“不太熟悉？建国，这不是开玩笑的！这个项目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战略布局！技术方案的每一个细节都关系到后续的成败！换一个不熟悉的人来，万一出了岔子，这个责任谁来负？”
“老张，你别激动。”我安抚道，“我也就是跟你通个气。毕竟咱们是多年的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你们公司的大事。”
“你这叫通气吗？你这叫给我扔了个炸弹！”张总的语气非常严肃，“建国，我把话放这儿。这个项目，必须由你来主导。如果你们公司换了人，那我们的合作，可能就要重新评估了。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我们董事会的一致意见。”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老张，我现在人已经不在公司了，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用管！”张总的语气不容置疑，“我马上就给你们刘董事长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他手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把定海神针给撤了，是想让这艘船翻掉吗？！”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釜底抽薪。
这一招，直接打在了李曼的七寸上。
李曼，你不是想用公司的名义来压我吗？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来自客户的压力。
大老板的电话，应该很快就要打来了吧。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晚，一轮明月挂在天边。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说《前脚开除我，后脚要方案，我笑问：你哪位？》 第5章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