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来住了一个多月，顾衍之始终没有来找我。

信息偶尔有几条，字里行间透着“你终会回去”的笃定。

他显然觉得，我怀了他的孩子，不会真的分手。

可他想错了，我从不拿孩子做枷锁，更不会让任何人拿孩子来束缚我。

直到第二个月，他终于上门。

“念念，和我回去吧？我爸妈想让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他站在门口，语气还算平静。

我没有让开，只把门半掩，抬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叠照片，直接甩到脚边。

相纸打在地板上，哗地散开。

顾衍之低头，整个人怔住。

照片上，他和沈青玉，以及她的儿子沈明朗在游乐园玩耍：合影、游戏机、旋转木马，姿态亲密。

其间几张，沈青玉靠在他肩上，他没有回避。

还有他们牵手走在商场里的背影，像日常伴侣。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青玉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他也默许她把孩子接去同住。

我本不想撕破脸，只托人远远观察他的动向，结果拿到这些照片，足够让我把心彻底收回。

“我要不要恭喜顾大少爷，已经当爸爸了？”我淡淡开口。

“我……”他张了张口，没能给出解释。

“想不到啊，”我撇了下嘴角，“口味变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照片：“至于你家那顿饭，我就不去了。你带着你的新女朋友去吃吧。”

他还不死心：“那孩子呢？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我看着他：“哪来的孩子？”

他脸色一变：“你……你把孩子打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

事实是，那天我拿到这些照片，心口一紧，人刚坐下，身体下方就传来一股热流。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医院检查说是流产的征象。

我没有再追问原因，或许，这就是天意。

顾衍之的表情渐渐冷下去：“好，好，乔念念，算你狠。”语气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他索性把话摊开：“我确实和沈青玉在一起了。她不像你，你是女强人，事事能扛，我回到家想吃口热饭都没有；可青玉不一样，她以我为中心，处处照顾我，每天变着花样做饭让我开心，她还不要名分。”

他越说越气：“虽然她离过婚还带着孩子，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比你好。”

话扔下，他转身离开。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地上的照片收起，丢进垃圾桶。

随后掏出手机，点开总公司人事给我留的调任邮件，早在半年前，他们就向我发过德国区的任命。

那是一次明面上的升职，我却为了与顾衍之结婚一拖再拖。

现在我回复了“接受”，并把护照信息和档期一并发过去。

人事很快回信：手续加急办理，后天晚上的航班。

我收起手机，屋里安静，窗外有风。

我拧紧箱扣，心里也跟着合上一格。

这次，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