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到床上。

客厅里隐约传来他们压低声音的谈话。

其中夹杂着乔颜柔弱的啜泣：

「阿年，苏辞姐不喜欢我在这，我还是走好了。」

韩斯年耐心安抚她：

「颜颜，你坐下，不关你的事。」

说到我，他语气带着不耐：

「她就爱胡思乱想，无理取闹。你刚回国，没什么朋友，我只是作为老朋友照顾一下。」

「老朋友？」我轻轻重复这三个字。

脑海里却闪过无数画面。

是韩斯年书柜里那张被擦得发光的合影，而他却不记得我们的结婚照放在哪里；

是乔颜发来消息说想吃国内的美食，他就让我按照她发来的菜单，一个不落地做好；

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他因为乔颜一个电话，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高架上；

乔颜像一根刺，扎进了我们的婚姻里。

而韩斯年，亲手把这根刺，越扎越深。

现在，我被扎得遍体鳞伤，韩斯年却轻描淡写：「我们只是老朋友而已。」

客厅里又传来儿子的嘟囔：

「就是，妈妈太小气了，一点也没有颜颜阿姨温柔，要是颜颜阿姨能当我的妈妈就好了。」

还有公公清晰的怒吼：

「别管她！作天作地作上瘾了，为了几只破螃蟹闹成这样，丢人现眼！」

我盯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荒凉。

嫁给韩斯年后，我辞去工作，尽心尽力侍奉公婆，抚养孩子。

可到头来，没一个替我说句话。

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消息。

「闺女，螃蟹收到了吗？味道怎么样？妈特意挑的最大最肥的，你一定喜欢。」

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该怎么回？

告诉她，她精心为我挑选的螃蟹，我一口没吃到，一大半都进了我丈夫青梅的肚子？

我颤抖着手指，最后只回了一句：

「收到了，很好吃，谢谢妈。」

退出聊天界面，我定了一张回娘家的机票。

外面，韩斯年送乔颜出门了。

过了好久，他才回来，径直去了客卧。

他大概准备冷着我，让我自己想通了，灰溜溜去跟他低头。

毕竟以往都是这样的。

手机屏幕又亮了，是乔颜发的信息。

“谢谢你替我照顾阿年七年。”

我没回，她又发来和韩斯年的照片。

有的是他们拥抱，有的是牵手，还有一张是亲吻。

照片上有日期。

大部分是乔颜回国后。

「苏辞，你还看不清吗？阿年爱的是我，如果当初我不出国的话，根本没你什么事。」

「识相的赶紧滚，到时候被阿年赶走就丢人了。」

我没理她的挑衅，把这些照片都保存好。

如果将来要对簿公堂，这些都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