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魇住，怎么也醒不来。

直到第二天天亮。

裴烬司带着满身的冷汗睁开眼，看着镜中眼圈乌黑的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还自己一个公道！

多方打听后，裴烬司终于得知了那凶手姐姐的住址。

他没有犹豫，孤身前往。

巷子里。

裴烬司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后，拦住了那个女人：“江时闻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女人显然有些心虚，眼神闪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先生人很善良，已经答应了在谅解书上签字。”

裴烬司开门见山：“我说的是十年前，你们和江时闻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这话一出，女人顿时慌了起来：“我……”

“说！他给了你们家多少钱，让你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裴烬司将她逼得背靠着冰凉的墙。

就在女人要开口的时候，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裴烬司。”

裴烬司转头，就看到了容芝烟。

在她出现的瞬间，那女人也逃走了。

裴烬司想去追，却被容芝烟抓住了手腕。

她眉头紧蹙，看上去十分不耐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紧抓着不放？”

过去了？

对于他们是过去了。

她爱上了江时闻，即将携手奔赴幸福的未来。

可他过不去！

裴烬司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因为这件事，做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你觉得我不应该追究吗？！”

容芝烟红唇紧抿，片刻后才又开了口：“那些钱，加上时闻帮你挡的这一刀，难道还不够偿还？你还想要什么？”

闻言，裴烬司喉咙像是被硬物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怔然间，他又听见容芝烟说：“正因为这些年时闻的悉心照料，你才能醒过来，不要恩将仇报。”

容芝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往裴烬司的心上狠狠砸了下去。

接连不断的闷痛，让他手脚都被震得发麻。

裴烬司扯了扯惨白的唇角：“容芝烟，你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可笑吗？”

“他为我挡了一刀，我很感激，但如果不是他十年前做的孽，那人也未必会来杀我吧？”

容芝烟不为所动。

对视间，裴烬司迎着她沉寂的眼，很想再问一句，最后一句。

“如果我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江时闻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要怎么办？”

他承认，他就是想让容芝烟在自己和江时闻之间做个选择。

容芝烟没有思考，一字一句直接回答：“我会等他，一辈子。”

容芝烟没说会帮江时闻，可这一句‘等他’，就已经让裴烬司浑身脱力。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眼底尽是希冀燃烧殆尽后的落寞。

原来容芝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模样。

即使江时闻犯了再大的错误，她都能够包容。

对于自己，容芝烟连十年都没能等下来。

可在面对江时闻的时候，她却愿意等他一辈子。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把裴烬司浑身都浇得透湿。

凛冽的寒风吹得飕飕响，冻得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裴烬司也彻底回过了神，动着僵硬的身体，准备回家。

路经一个律所时，他停住了脚，然后走了进去。

“请安排个刑事律师给我，有个案子，我想要***。”

裴烬司想清楚了，这世上，旁人都靠不住。

公道，只能靠自己来争取。

不想委托完的第二天，曹律师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对方律师想要约见一面。

裴烬司去了。

推开律所的门，却看到容芝烟坐在会议室里。

除了曹律师以外，她身旁，还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