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前面的铺垫,接受自己是侯府真千金的时候简直如丝般顺滑。
确认她后颈有蝴蝶胎记的时候,那嬷嬷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都怪那坏了心肝的接生婆子,竟敢偷龙转凤……让**您在外蹉跎,受苦多年……”
平阳侯府一行来了十余人,为首的嬷嬷道,“夫人茶不思饭不想,如今憔悴得不成样子……特遣老奴来接大**回府。”
那嬷嬷哭得情真意切,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这位流落在外将近二十年的真千金。
本以为流落乡野无人教养,必定粗鄙不堪,然而如今,嬷嬷看着却格外心惊。
眼前女子虽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周身气度。
她眉眼低垂,不疾不徐地捣着药,仿佛他们这一大群人的到来,还不如她手里的药杵重要。
半个月前,当今圣上极为疼宠的表弟睿亲王病重。
景行帝决定为其赐婚冲喜,慧通大师合了八字,这份冲喜的“殊荣”直接落在他们府上那才貌双全的大**头上。
谁知紧要关头,慧通大师却摇摇头。
直言府上凤凰移位,山鸡盘踞,若以假代真,恐非冲喜,反是催命!
大长公主震怒,侯府上下人仰马翻,这才火急火燎地来寻真千金。
听着嬷嬷的话,宁姮依旧神色淡然,看上去并没有多感动,倒是旁边的宁骄嘴角抽了抽。
真假千金?真是好老土的套路。
半晌,嬷嬷的感情牌都快打不下去了,脸上悲戚的表情都快僵住,“……大**?您看这……”
宁姮放下药杵,用布巾擦了擦手,“嗯,容我收拾下东西,下午启程。”
嬷嬷没想到她如此干脆,怔愣之下连忙应声,“是是是,老奴等您,那……这位夫人?”
宁骄笑着摆摆手,“那什么,我就是个闲杂人等,不重要不重要。”
只有宁姮知道,她娘那儿还有一大堆露水情缘等着处理呢。
少则三五天,多则小半年。
……
从偏远的若县到盛京,不紧不慢走了近半个月的车程。
已经开春,马车摇摇晃晃,孕早期的不适渐渐过去,但身体的变化却悄然显现,原本纤细的腰身如今已微显圆润弧度。
虽还不明显,但宽松的衣裙之下,细心之人总能窥见一二。
平阳侯府侧门早早有人守着,见车队来了,立刻有人进去通传。
“大**回来了!”
“老爷夫人,大**回来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不止,“原来这才是平阳侯府的真千金,听说刚出生就被接生婆子调换了,也是命苦……”
“啧啧,流落荒野这么多年,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从小在乡下长大,做惯粗活累活,目不识丁,怕是难融入侯府咯……”
马车缓缓停下,嬷嬷掀开轿帘,转身扶宁姮下车。
早已候在门口的几位管事、婆子目光如探灯般扫来。
只见女子衣裙素净,身形高挑纤秾合度,鸦青色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面上未施粉黛,却肤光胜雪,一张美人面灼若芙蕖,美得令人心惊。
围观众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乡野长大的真千金,容貌气度竟如此出众,丝毫不逊色于京中世家**!
然而惊艳之余,目光下落,落在她那不盈一握却隐约透出些许圆柔弧度的腰肢上时,几个积年的老嬷嬷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身段,怎么看着……竟像个有孕妇人?!
领头的张嬷嬷是侯夫人的心腹,见状心头微一咯噔,强笑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