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手续，裴亮护着小姑娘上车走了。

我走到民政局门口，深吸一口气，十二月的冷空气灌入胸肺。

心口的疼痛后知后觉地泛了上来。

我想起裴亮刚刚在车上说我，自私冷血。

那不是他第一次那样评价我。

裴亮追我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追了两年都没有任何回应，他那时候就叹着气说过。

「宋茵，你看上去温温柔柔，其实比谁都自私冷血，为了避免伤害，不肯冒险将任何人放进心里。」

偏偏是我这样自私冷血的人，在一起后为他放下了所有防备。

当初毕业后我们都想考研，但经济上无法支撑。

刚好我接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就咬咬牙，让裴亮放心考研，我先工作供他。

大城市的房租很高，我一个人拿工资，还要生活，只租得起一个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小房间。

那时候真的很穷，没钱下馆子，我买了个小电磁炉，架在窗边，做一些简单的菜吃。

偶尔发奖金了，我们就一起去吃街尾那家羊蝎子。

也是这样的冬天，吃羊蝎子最暖和了，裴亮总是会将肉多的骨头夹给我。

有次见我认真地在吃完的锅底翻找有没有漏网之肉，裴亮红了眼。

他说茵茵，是我让你吃苦了。

他说你等等我，以后我一定要让你想吃什么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价格都不用看。

他说你相信我，我要让全世界女人都羡慕你。

……

承诺总是美好，现实却翻脸无情。

上个月我急性阑尾炎痛晕过去，被路人送到医院，给裴亮打了无数个电话，没人接。

一个陌生账号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小姑娘青春美丽，骄纵地拿着裴亮的手机***。

「哼，没收大叔的手机，不许接别人的电话。」

在她身后，我的丈夫裴亮，抱着手臂倚着门，纵容地笑着看她胡闹。

第二天，裴亮来到医院。

他在我平静的注视下，语气倦怠。

「宋茵，十年了，人都是会腻的。」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萱萱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