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住?”我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地牢里撞来撞去,刺耳又凄凉,“赵珩,那晚带兵围了辛家,第一个闯进去抓人的,是你麾下的亲卫统领!是你的人!”
“那是朝廷的旨意!”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本王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好一个奉命行事!那辛家满门抄斩的监斩官,也是你‘奉’的命吗?我躲在送泔水的车底逃出来,眼睁睁看着你站在高台上!看着你扔下那支令箭!”
我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从肺里咳出来的血块。
“我爹的头……滚到我藏身的车轮边……他眼睛都没闭上……他在看我!”
地牢里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他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冻住了,他才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所以,你就假死?让本王像个傻子一样,为你风光大葬?为你守孝三年?辛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的心?”我闭上眼,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我的心,在辛家灭门那天,就跟着他们一起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想报仇的鬼。一个……杀不了仇人,只能远远逃开的……懦弱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