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舟望着她,委屈像是温水煮着青蛙,一点点漫上来,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我添堵?”
苏念月把包甩在沙发上,烦躁地捏着眉心。
“临舟,我以前是纵容你,可也得有个度。”
“刚才的事妈都跟我说了,一个玉佛而已,犯得着跟长辈争成这样吗?你太小气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保镖松了手,谢临舟红着眼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苏念月你看清楚!那玉佛就是护佑我妹妹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苏母在一旁尖声嚷嚷:“什么你的我的?这分明是你孝敬我的!你都要入赘苏家了,你的东西难道不是苏家的?”
“够了!”
苏念月几步走到她妈身边,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吊坠。
谢临舟刚要伸手去接,她却扬手就把玉佛狠狠砸在地上。
“行了,现在东西没了,谁也别闹了。”
谢临舟扑过去跪在地上捡碎片,锋利的棱角割得手心全是血口子。
他猛地抬头,含泪瞪着苏念月:“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苏念月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
“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谢临舟把碎片一股脑塞进布包里,“我不需要!”
苏念月拉住他的胳膊,“我都说了再买一个,你非要跟我置气?我们马上要订婚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正剑拔弩张时,顾修明拎着个袋子走进来,怯生生瞟了眼傅家父母:“那个…… 大家忙着呢?”
他从袋子里抽出条印着暧昧唇印的内衣:“月月的东西昨晚落我家了,我来还给她。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留下。” 苏念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靠进他的怀里。
她比谁都清楚,顾修明是谢临舟心里的刺。
这些年,她连顾修明的名字都避讳,更不准他的东西出现在家里。
可现在为了 “教训” 谢临舟,她偏要当着他的面,和这个曾经的白月光亲热。
谢临舟浑身发抖,心口像被泼了滚油,又烫又麻。
顾修明脸颊绯红,假意推拒,“月月,你这样…… 让你未婚夫看见不好吧。”
苏念月的目光死死锁着谢临舟,低头就吻上顾修明的唇,声音含糊不清:“他这脾气,该好好长长记性了。”
“谢临舟,你走吧。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道歉,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话音刚落,苏母就亲热地挽住顾修明的手。
“哎哟,这不是修明吗?高中时总来家里吃饭,几年不见出落得这么帅气了!”
“这孩子我看着就顺眼,要是能娶了我们家月月,可比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强多了。”
顾修明不好意思地笑,余光却瞟着苏念月:“阿姨您别这么说,修明就是被惯坏了了,结婚前磨磨性子也好。”
他轻轻推了推苏念月,“你说对吗?”
苏念月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重重点头。
谢临舟捧着布包,攥紧了满是血痕的手,狼狈地走出苏家大门。
门在身后关上,里面传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他没回家,径直去了医院。
爸妈走得早,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谢临舟受了委屈,总想来看看岁岁。
好像只要妹妹在,再难的日子也不是一个人扛。
岁岁伸出细瘦的小手,摸着他的脸:“哥哥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哥哥好得很。”
“那眼睛怎么红红的?”
谢临舟慌忙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岁岁软软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我知道哥哥照顾我辛苦。要是你和苏姐姐能过得好,岁岁的病不治也没关系呀…… ”
“我只希望哥哥能幸福。”
谢临舟背过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傻岁岁,哥哥是高兴。”
“你念叨了好久的那家餐厅,哥哥订好了。医生说你最近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可以出去待一会儿。”
岁岁高兴地在床上差点跳起来。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出门吗?”
谢临舟破涕为笑:“当然是真的。”
他对纪家找骨髓的事没底。
要是岁岁真的等不到,他想让妹妹的人生少点遗憾。
可赶到那家提前一个月预定的餐厅时,门口的服务生却说被包场了。
谢临舟正想问个究竟,顾修明端着红酒杯从里面走出来,冲他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液:
“谢临舟?你也是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可惜啊,月月说了,这里除了我,阿猫阿狗都不准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