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家追杀那天，老婆的养弟嘴馋想喝街口那家的***奶茶，便偷偷地去了摊位解馋。

结果，还没等我们全家出城，仇家便跟踪他拦截我们杀人灭口。

危急时刻，我想起了对老婆的承诺，咬着牙将养弟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后背还挨了一刀。

当我忍着剧痛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却听见老婆的声音。

“喝杯奶茶都不让?程子凡这个人渣，他竟敢这么对你！”

“他不过是我父亲养的一条狗，如今竟敢站在主子面前撒野，你放心弟弟，姐姐替你报仇。”

没过十分钟，艾佳竟对我下了江湖追杀令，赏金1块钱。

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姐，我好怕，你对他下追杀令，他不会放过我的。”

艾佳嗤笑一声，

“你知道他得罪港城多少人吗？追杀令一放出去，他必死无疑，哪还有机会刁难你。”

“你只是喝一杯奶茶而已，他就敢骂你，他当我们艾家没人了吗？我非要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我身体一滞，如坠冰窟。

此刻后背上的刀伤远远不及我心里的痛苦。

原来在挚爱眼中，我一只是她养的一条狗。

既然如此，希望他不会后悔……

1.

“还是艾佳姐姐对我最好，程子凡的命只值一块钱，我现在就能想到他的脸色就想笑！”

艾佳摸了摸林子龙的头，会心一笑，

“只要你开心，让他给你跪下当宠物狗都没问题。”

“他让你没面子，我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是主子，谁是狗。”

“等他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跪着给你道歉就别想让我们艾家保他。”

听着二人的对话，我的心如坠冰窟。

我是孤儿，我把艾佳当做我的亲人。

她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和软肋，并且熟悉我的朋友和敌人。

结婚8年，她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可我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她出卖我。

我想起一年前，我带着林子龙谈生意，他任性妄为，还招惹了对方老大的女人，

谈判那日，我们不仅丢了生意，还遭到对方报复损失惨重。

可艾佳竟一点责备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让他替代我的位置。

“子龙刚入行，虽然没经验，但是可以看出他还是很有头脑胆量的，天才就得委以重任才能发挥作用，你理解一下。”

当时，我的肋骨被折断两根，鲜血留了一地，

根本无暇跟她争论。

就在这次，也是因为帮派斗争，我们得到消息要尽快离开，

我再三强调一定不要离开安全屋，可林子龙以马上离开这再也喝不到那家奶茶为由引来仇家。

撤离前，艾佳再三要我保证，务必护他周全。

可到最后，为了救他，我死了3个兄弟，连我的后背也挨了一刀。

我完成了我对她的承诺，却换来了1元追杀令。

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林子龙区区一个外人，艾佳为什么那么在意他。

之前一次家族大会，艾佳带着林子龙参加了会议。

当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机密会议为什么会让一个生面孔参加。

我听见下面的人窃窃私语：“瞧，这是大小姐的弟弟，干的，你懂得。”

我当时只当他们开玩笑，并没有多想。

如今回头一想，艾佳和林子龙每一次一同出现都有迹可查。

我攥了攥拳，转身钻进了没人的病房，给一个号码打去电话。

“凡哥，你现在很危险，各个帮派都放出话要抓你，你现在在哪，最好待在艾家，不要乱走。”

我摇头苦笑。

“放出追杀令的人就是艾佳。”

对方沉默良久，

“怪不得查不到你的位置，看来艾佳早有准备，你准备怎么办？”

我思考片刻。

“抓紧时间定位我的位置，尽快来救我。”

“至于艾佳.......”

我忍痛做了决定，

“事到如今，我和她恩断义绝，如果真到了兵刃相见的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2.

我藏在屏蔽信号的下水道里，四周一片漆黑，

我缩在管道旁，腐臭味混着血腥味，让人反胃。

蟑螂和老鼠在我身上来回爬，可我却没有力气理会。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打破了静谧。

我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

“子凡，江湖上的人都在追杀你，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艾佳关切的语气，一度让我恍惚。

后背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在提醒我别心软。

“跟你无关。”

“老公，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我很担心你，我现在就去救你。”

还没等我说话，艾佳便挂了电话。

我心说不好，立马将手机踩个稀碎，断了和她的联系。

果然没出10分钟，艾佳带人出现在我面前。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现在我再也不想看见她那虚情假意的脸。

她的那通电话不过是要确定我的位置。

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暗自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心里就像压了 一座大山，压抑难受。

“子凡，快跟我回本家，外面太危险了，只有艾家才能护你周全。”

艾佳上前托着我的胳膊，眼神里全是担忧。

我甩开她冷笑道：

“不用了，我的命只值一块钱，不值得您大费周章地救我。”

艾佳脸色一僵，转而又装出一副担忧模样。

我怔怔地看着她，想在她的眼里找到一丝爱意，可惜并没有。

“子凡，你还在顾虑什么？现在只有艾家能保你。”

“老公，我是你老婆，难道你还信不着我吗？”

我冷笑一声，“相信？”

要不是昨天听见他和林龙出卖我，

可能现在我早就对她感激涕零。

她还信誓旦旦地跟林龙保证，“阿龙，我一定帮你出气，让他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

“阿龙才几岁，你计较什么？要我当面让他给你跪下吗？快走吧，不要再人性了。”

想到这，一口浊气压在心头久久不散。

艾佳见我不动，又示意两个小弟拖拽我。

顿时，后背刚要结痂的伤口硬生生地被撕开，

献血瞬间滴落在地上，痛得我直打冷战。

直到我被带到艾家的安全屋，我才轻轻松口气。

难道艾佳真的担心我？

她还叫来了医生，帮我处理后面的刀伤，

还在缝合伤口的时候留下了心疼的泪水。

“子凡，别怕，有我在。”

我动容地点点头，安心地陷入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猛地被冷水泼醒。

我的双眼被蒙住，只听见林龙阴险的声音，

“姐夫，你终于醒了，你的好朋友们可等地不耐烦了。”

我疯狂地挣扎不得，我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

“你们到底是谁？林龙，赶紧放开我。”我嘶吼着。

“哟，程子凡，你还能听出我是谁吗？”

“你傻啊？蒙着他的眼睛就是不让他知道我们是谁，万一哪天他要报复怎么办？”

我心一惊，王虎王豹，就在去年我派人捣了他的赌场。

“怕什么？今天艾家将他交给我们，很明显就是不想管他来了。”

“想不到吧，程子凡，你也有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进去10年，今天我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原来这些人都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仇人。

这些年明面上艾佳金盆洗手，转型到正经商人，实际背地里的腌臜事都由我处理。

因此，在江湖上结了不少仇。

“程子凡你也没想到你有今天吧，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跪在我们面前磕头认错。”

“丧家犬而已，废什么话，今天我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他的肉下酒。”

我奋力挣扎却是徒劳，

突然，艾佳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子凡，出来混迟早都要还回去的，他们跟我保证，只是想小小的惩罚你一下，今天过后，既往不咎。”

呵，我都被气笑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回去？

面对这帮穷凶极恶之人，还什么？命？

“哈哈哈哈，你们看程子凡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3.

此话一出，我的肋骨就被人踹断了两根。

“别急着挣扎啊，这才刚刚开始。”

说着，那人死死的按住我断掉的肋骨，迫使肋骨***了我的血肉里。

我疼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喊叫起来。

艾佳拿出手帕帮我擦汗，柔声细语：

“子凡，别怕，他们答应我不会下狠手，你挺一挺，很快就结束了。”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女人，真讽刺啊。

我辨别她的声音位置，像她啐了一口。

果然，艾佳歇斯底里地喊道，“程子凡，你疯了。”

林龙走过来，左右开弓扇了我10个耳光。

“叫你惹我姐生气，不识好歹。”

艾佳没说话，只是一把撤下我的眼罩，转身对那群人说道，

“现在程子凡看得见，所以，今天他不死，日后你们就等着被他报复吧。”

我看着她眼神阴冷，没有半分往日情分，内心再也没有任何期待。

我早该明白，她为了让她的干弟弟开心，不惜将我当狗一样的折磨。

她命人将唱片机推进来，放上唱片播放起肖邦的钢琴曲。

“子凡，你跟我说过，音乐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也会让人放松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我望着那台唱片机，是我送给她的。

那年，艾家内部争斗不已，身为大小姐的她并不服众，

因此她每天失眠到天亮，

我陪在他身边给她放音乐，让她情绪平静，

“音乐总能让人心平气和，心情愉悦。”

她泪眼婆娑，“真的吗？”

我点点头，暗自发誓要护她一辈子。

从那天开始，我成了艾佳手里的利刃，

帮他扫清障碍，帮助她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想到这，我不禁苦笑。

那好就从这一刻开始，我与她恩断义绝。

可这音乐后面节奏越来越快，快的让人亢奋，

那群人听了音乐兴奋地像一群癫狂地野兽，

我万万没想到，最后一丝念想竟成了艾佳助纣为虐的工具。

我心如死灰的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此刻，我的疼痛阈值达到顶峰。

原来痛到极致不是心死，而是绝望。

那群亢奋的野兽嚎叫着奔我而来。

拳头、刀刃纷纷落在我的身上，我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嚎叫和求饶做不了任何事。

“艾佳，放过我，我求你......”

我看向她不停的求救，甚至还高喊着“我愿意给林龙跪下磕头。”

我并不在奢望她对我还有感情，我只希望她还有半分良知。

可艾佳一眼都没有看我，此刻她正陪着她的干弟弟调笑。

我心如死灰，认命地闭上眼任由他们发泄。

太疼了，绝望中，我恨不得他们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死。

可恍惚中，我听见艾佳的声音。

“别伤及要害，留活口我有用。”

4.

等我醒来已经是一周后了。

周身的疼痛让我再次想到了一死了之。

我听医生说，我四肢关节全部骨折，身上有23处刀伤，好在刀刀避开了要害，

五脏六腑不同程度受到损伤，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我望着天花板失了神，再也听不清医生后面的话。

没过一会，艾佳和林龙说说笑笑地进来。

一见我，艾佳关切地***我的脸，

“你醒啦，饿了吧，我让人去给你买了猪骨汤，医生说对恢复关节有帮助。”

一旁的林龙嬉皮笑脸地靠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正在输液的手上，

“姐姐，我不爱喝猪骨汤，你给我买汉堡好吗？”

艾佳无奈笑了笑，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又没让你喝猪骨汤，好吧，姐姐这就去给你买。”

两人只顾“打情骂俏”全然没看到早已出血的我。

一时间，我觉得有些恶心，特别是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脸。

可我刚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昨天我被折磨的画面。

他们在亢奋的音乐中尽情的挥拳，

还将我放在圆桌上，转动我的身体直到停下来，指到谁，那人便可以随意折磨我。

林龙还给那帮野兽出主意，怎么折磨才出气，

他说将我的头发剃光绑在一边，让众人将保龄球扔向我......

他说不如在我的前胸刻字，就刻“贱狗”两个字，这样我一辈子抬不起头。

.......

林龙还将这一幕幕录下来，递在我眼前让我欣赏。

我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心如刀割。

而艾佳就那么坐着，冷眼旁观我的窘状。

“姐夫，对不住啊，昨天玩儿疯了，没注重你的感受，你不会怪我吧？”

说着还虚情假意地拿过一旁的药给我吃，

我的双手早已骨折动弹不了，

一旁的艾佳见状，眉头一皱，责怪道，

“差不多行了，那些人我已经帮你处理了，追杀令已经作废，阿龙也跟你认错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我再次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他俩见状便不再和我说话，留下一句话摔门离开。

“事情我也给你平了，歉也道了，我们仁至义尽，你好好养病吧，有事找医生。”

回过神来，病房中就剩我自己，

我忍着剧痛拿过我的手机，

谁知一开机，我如五雷轰顶，

暗网上全部都是我的受虐照片。

镜头下是我跪地学狗叫的脸，被勒住脖子翻白眼的脸，被人当狗骑还要强颜欢笑的脸.....

一张张高清图片，无一让我想起噩梦般的昨天。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死在仇家手里，至少还留有尊严。

我崩溃大哭，可因为缺水，我竟哭不出声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

这时手机弹出消息。

“老大，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带你离开。”

“老大，你受苦了，我们会为你报仇。”

我擦干眼泪，手中攥紧拳头。

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心里莫名缺了一块，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我知道，关于艾佳的一切已经被剥离。

十分钟后，几个医生却突然闯进了我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