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百事从简。

但柳如烟还是风风光光地被抬进了将军府。

顾云帆给了她仅次于主母的体面。

他以为，父皇崩逝，皇兄初登大宝，根基不稳，我便再无倚仗。

他错了。

父皇留给我的，不止是疼爱。

还有一支只听命于我的暗卫，和足以撼动半个朝堂的势力。

我开始一步步收回曾经给顾云帆的一切。

兵部的人脉，户部的支持，还有那些曾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鼎力相助的世家。

顾云帆很快就感觉到了。

他在军中的调令开始受阻，粮草的供给也屡屡出现问题。

他来找我。

那日，我正在府中与几位大臣议事。

他闯了进来，满身寒气。

「李知曌，是你做的？」

我挥退众人，淡淡地看着他。

「顾将军指什么？」

「别装傻！」他一把扫落桌上的茶具，青瓷碎了一地，「你非要闹得两败俱伤才甘心吗？」

「两败俱伤？」我轻笑一声，站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瓷片上，「顾将军太高看自己了。伤的，只有你而已。」

他看着我脚下的血迹，瞳孔一缩，神色有一瞬间的动容。

可那动容，转瞬即逝。

「你用这种方式，是想让我心疼吗？」他冷笑，「知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说我，上不得台面。

我疼得指尖发颤，面上却依旧平静。

「顾将军说笑了，本宫只是想告诉你，我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收回来。」

他怒极，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按在墙上。

「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一无是处了吗？」他眼底猩红，「李知曌，你太小看我了！」

恰在此时，柳如烟带着孩子寻了过来。

她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将军……殿下……你们……」

顾云帆立刻松开了我，转身将她护在身后，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语气里，有了不耐烦。

柳如烟的眼泪说来就来。

「妾身……妾身听说将军来了殿下这里，心中不安……」她说着，又看到了我流血的脚，「殿下！您怎么受伤了！都怪妾身，若不是妾身，您和将军也不会……」

她总是有本事，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让顾云帆更加心疼她，更加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