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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泵的药剂滴落,却压不住脊椎传来的剧痛。
我闭着眼,假装昏睡,听着病房门被推开。
顾渊和江临川走了进来。
“睡着了?”江临川低声问。
顾渊应了一声,随即压低声音,“医生怎么说?孩子确定没了吧?”
江临川沉默了一瞬。
“孩子是没了,但情况比预想的严重。”
“那就好,只要孩子没保住就行。”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的心脏。
曾经我哪怕只是扭到脚踝,他都会紧张地把我抱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
可现在,他关心的只有孩子不能留。
“所以,严重的是什么?”他终于想起来问。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她腰椎严重受损,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渊猛地僵住。
“不可能!”他嗓音骤然拔高,又迅速压低,“薇薇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开太快的!”
“你指望一个为爱癫狂的人能控制好车速?”江临川冷笑。
顾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里带着慌乱:“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让她流产而已……”
“你没想到?”江临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她这辈子可能都要坐轮椅了!”
顾渊猛地甩开他的手,下意识看向我,确认我还在“昏睡”,才压低声音警告:“别吵醒她!”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临川,帮我想办法。”
“联系国外最好的神经科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让她重新站起来。”
江临川盯着他,眼神复杂:“你觉得这种事能瞒得住?她迟早会知道真相。”
顾渊沉默良久,嗓音沙哑:“我会补偿她……”
江临川冷笑一声:“你打算怎么补偿?用钱?用愧疚?还是用你那点可怜的良心?”
顾渊没有回答。
房间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良久,江临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顾渊缓缓走到我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疏桐,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让你重新站起来,我发誓……”
我闭着眼,听着他甚至带上几分哽咽的声音,却只觉得讽刺。
他难道以为,只要我还能走路,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顾渊,你的补偿,我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