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母亲没回来，我打算去那所幼儿园看一看。

不知为何，明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坐的我十分煎熬，感觉腰疼腿也疼，车子刚停到“蓝天白云幼儿园站”，我就冲下了车，许是我太着急了，下车的时候崴到了脚。

忍着脚上的疼痛，我走到幼儿园门口。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正在门口扫地，见我走过来，冲着我笑了一下，“还没到接孩子的时间呢，您想孩子啦？”

小姑娘说自己文化不高，是幼儿园新聘的保洁。

她应该是把我错认成接孩子的家长了，我装作与她闲聊，问她学校的治安管理怎么样。

“哎呀，这个您放心，我们幼儿园的保安都是很有经验的，今天值班的李大叔，从二十年前就在这干活了。”小姑娘一边讲，一边继续着手中的活。

李大叔？我心中一惊，想来她说的就是李明德吧。

我扯出一个微笑，装作调侃：“20多年了？这么久，不会都成老爷爷了吧。”

小姑娘笑了，“瞧您这话说的，我听人说，李大爷刚来的时候，也才二十出头，为的是让他小女儿上学，应聘了幼儿园的工作。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李大爷的小外孙女又来这个幼儿园读书了。

李大爷现在也才四五十岁，身子骨硬朗着呢。”

我淡淡开口：“他以前是跑出租的。”

“您认识李大爷？”小姑娘的表情有些惊讶，“您等会啊，我这就去帮您叫李大爷来。”

不一会儿，小姑娘就跑了回来，她说李大爷就在那头的保安室里坐着，让我直接去里头找他就行。

“你怎么不干活，在这偷懒！什么样的人你也跟着聊吗？”

一个长的有点凶的中年妇女大步走过来，手中也是拎着个扫帚，瞪了小姑娘一眼，又警惕地打量了我一下，拉着小姑娘就走了。

我没在意，我也不想管。

被崴到的脚还是有点疼，我走向保安亭，现在我只想见到李明德，见见这与我父亲有着莫大关联的人。

走到保安亭前，我刚要敲门，里面传来独属于中年男人的粗犷声音：

“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保安室里面烟雾缭绕，李明德正在给自己嘴上新叼着的烟点火，一旁的烟灰缸中全是抽过的烟头。

跟照片上一样，李明德还是很胖，只不过鬓边冒出了白发。

“又因为林正辉的事情来找我？”李明德转头看向我，嘴巴吐出一口烟。

林正辉是我父亲的名字。

李明德说“又”，想来这么多年里，母亲早已不知道来找过林正辉多少回了，母亲总说我和父亲长得像，李明德怕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见我不说话，李明德又吸了口烟，“林正辉死，是他命中注定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

见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放屁！他没死！”

李明德扑哧一声笑了一下，“没死？他的骨灰我都给他扬喽，那你说，我扬的谁的骨灰？”

什么骨灰？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