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下胸腔翻腾的恨意，迅速返回次卧，拨通报警电话。

确认警方会很快赶来后，我挂断电话，提前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我一步步走向主卧，抬脚狠狠踹开那扇虚掩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床上沉溺于情欲的男女。

江挽月和楚萧赤裸身体交缠在一起，动作还停留在最不堪的瞬间。

当看清是我，江挽月猛地坐起身，厉声喝道：“顾宴临，你又她妈发什么疯？！”

我站在门口，目光如刀，一一剐过他们错愕的脸。

“我母亲呢？你们到底，把我的母亲怎么了？”

楚萧最先反应过来，敏锐地察觉到我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不是平日里的温顺，而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紧紧抓住江挽月的手臂。

“月月！他知道了！他肯定看到书房的电脑了！”

“他知道我们做非法药物试验的事情了！杀了他！快杀了他！”

“不能让他把东西泄露出去！我们都会完蛋的！”

他像疯了一样，试图从床上扑下来抓我，却被江挽月死死拉住。

江挽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在惊怒和算计间飞快转换。

她比楚萧更清楚，书房里的那些东西一旦曝光，意味着什么。

江家声誉扫地，她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他们更是会身陷囹圄。

她死死盯着我，低吼道：“顾宴临！你到底想要什么？”

“现金？江氏集团的股份？还是别的什么？”

“你开个价，别再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她依然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利益衡量，包括血海深仇。

可那些肮脏的利益，如何能与母亲所受的苦难相提并论？

我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我、要、我、母、亲！”

“我要你们把她的遗体，还有那些被你们做成标本的器官，还给我！”

“我要让她，入土为安！”

楚萧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尖厉地笑起来，脸上带着病态的扭曲。

“遗体？器官？”

“顾宴临你是不是疯了？一个死掉的臭老太婆而已，尸体早就处理干净了！”

“你还想要回去？做什么美梦！”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才勉强没有失控扑上去。

江挽月眼神一沉，权衡着利弊，知道此刻激怒我没有任何好处，必须先稳住我。

她咬着牙，对楚萧低喝一声：“闭嘴！”

然后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诚意。

“好，我答应你。”

“我会派人把……把你母亲剩余的部分送过来。”

“但你拿到东西后，必须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全都烂在肚子里！”

她加重语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如果你敢泄露半个字，顾宴临，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你母亲惨一百倍！”

江挽月动作很快，或者说，她急于用这点“残羹冷炙”堵住我的嘴。

不到半小时，她的心腹保镖就面无表情地提着一个箱子，站在客厅中央。

那是一个密封的黑色木箱，里面装着我母亲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