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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当晚我被律师送到医院,却被医生告知手部神经损伤严重,可能一辈子再也握不了笔。

律师建议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林楚轩。

我暂时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以离婚为主,若是不成,再考虑添加佐证。

康复治疗的疼痛将我从回忆中强行抽离。

医生看着我的手,满是惋惜:

“当时若能再早送来一个小时都不会……可惜了。”

我惨白着脸笑了。

“没关系,解脱了。”

再也不用为了他的事业,通宵熬夜出设计稿。

再也不用为了他的健康,做香包被扎的鲜血淋漓。

再也不用为了他的心,跟在身后等他回头。

医生给我开了一些修复神经的药后,又对我表示了感谢:

“江小姐,你提供给医院的安眠疗法的药方已经通过了临床测试环节,目前已经在全市医院内开始推广了。为此我代表医院再次对您表示感谢。”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

林楚轩的失眠症许多医院都束手无策,仅能靠这个药方入睡。

经过我这些年的调试,现在的效果只好不差。

从康复室出来的时候,偶遇了沈惜月。

她踏着恨天高哒哒走来,最后停在我面前,眼中满是蔑视和鄙夷。

“江淮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我们到哪都有你?”

我们?

是啊,有沈惜月的地方怎么少的了林楚轩。

从沈惜月回国后,这两人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距离”。

我不想见到林楚轩,更不想看到他们腻歪的样子,活像一部春天的动物世界。

刚准备离开,林楚轩出现在面前,语气对我不满又嫌弃。

“你跟踪我?”

他能有这个想法真不怪他,从高中到大学,我跟了他七年。

换做我自己,都会有这样的错觉了。

“林楚轩,自恋是一种病,得抓紧治。”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报告单塞进包里,准备绕过他离开。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竟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紧紧地,仿佛要捏碎一般。

突然传来的疼痛感让我表情略有失控。

“放!手!”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与林楚轩相处七年,我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那怕是再生气,流露出来的表情也只有委屈。

看到我惨白的脸色,他缓慢放开了手,目光隐隐透出担心和质疑。

“为什么来医院?生病了?”

“我过几天会回去,你不用看这么严。”

“还有,不要没病装病,你装可怜的样子,很假。”

原来,在他眼里,我和他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我的处心积虑。

我的每一次脆弱,都是我在装可怜。

就连我看病,他都觉得我装的很假。

原来,是失望到极致,是不会争辩的。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满是无所谓。

“啊对对对,你愿意怎么想,都随你。”

“离婚协议尽快签了,我好给你俩腾地方。”

林楚轩终是按耐不住脾气,厉声呵斥我:

“江淮清!再这样不识好歹,会浪费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冷看了他一眼。

“谢谢,不用。”

然后脚下没有停留,手腕处传来的痛感一下下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在这个爱了七年的男人面前,保持绝对清醒。

林楚轩还想追着我说什么,被沈惜月抓住了手臂。

“楚轩哥哥,我刚在这个医院,托人要到了一个治疗失眠的药方。”

沈惜月亲昵地挽住林楚轩的手臂:

“最近两天你不是睡眠不好吗,我们正好可以试一试。”

医院里,人来人往。

而林楚轩低头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药方,呆站了很久。

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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