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求娶戚千落？”
程景硕不看她：“闹够了便回去，至于回门，本王忙完自会过去。”
话落，他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楚羡一个人站在空荡的书房，久久回不过神……
谢府门外。
谢父谢母带着谢家一众人等在府门前。
楚羡被林愫愫扶着下马车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她脚步骤停，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父亲，母亲……”楚羡轻声唤着。
谢母上前握着她手，眼中含泪。
谢父点了点头，看了眼她身后，皱了皱眉：“翊王呢？”
楚羡张了张嘴，出府前那一封求娶奏折再次涌上脑海。
她抿了抿唇：“他……忙。”
此话一出，谢府众人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谢母打破了沉寂：“行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说着，就拉着楚羡的手朝府内走去。
然而有关翊王程景硕不待见楚羡的流言还是传遍了京城。
酒楼包厢里。
萧牧言听着小厮汇报来的消息，手指勾起怀中女子的一缕长发。
“看来我这个六皇弟是真的蠢啊！”
谁人不知，楚羡身后代表的是谢家势力。
程景硕将人娶到了手却不珍惜，甚至连样子都不做一个！
“翊王怎么比得过太子殿下您？”萧牧言怀中女子娇声恭维着。
闻言，萧牧言笑了声：“千落，本太子可是听说程景硕给父皇上了折子，说要娶你为妻呢。”
戚千落坐直身子，眼中满是嫌恶。
“一个病秧子，若不是为了殿下您的大计，谁愿嫁给他？！”
“只希望殿下别忘了答应千落的话。”
萧牧言挑了挑眉，搂着人，唇循着脖颈吻到了她耳廓。
“放心，等本太子登基，定风风光光封你为后。”
此时，谢府。
楚羡看着眼前这些在上一世因为自己的蠢而惨死的家人，眼眶发红。
这一幕在谢家人看来，便是她在翊王府受了委屈。
要知道，楚羡虽然娇纵跋扈，但那也是他们宠出来的，怎能无端在别人那受委屈！
谢母满是心疼：“烟儿，若是委屈便回来吧。”
“娘当初以为翊王是个能托付的人，便是我与你爹去了，他也能护你一世周全。”
“可现在看来是娘想错了，不管怎样，家里还有你兄长在，血缘亲人总比外人可靠！”
楚羡没说话，倒是一旁谢父开了口：“胡说！她嫁给翊王已是事实。”
“若此刻回来，以后要如何自处？”
谢母紧握着楚羡的手驳斥：“那也比受委屈的好！”
话落，谢府前厅的气氛有些僵硬。
前世，楚羡一直以为母亲是个懦弱的女子，一辈子从父从夫。
可直到临死前一天，她才知道母亲竟为了给自己讨公道拿刀刺向戚千落。
只因戚千落一句：“楚羡就是该死！”
再加上今日她为了自己甚至与父亲相悖——
想到这些，楚羡掩下泪意，正欲开口。
厅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翊王到！”
一时间，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徐徐走来的程景硕身上。
只有楚羡，死死盯着他手中那抹明黄卷轴，心慢慢冷却……
第六章 赐婚圣旨
那……是他和戚千落的赐婚圣旨吗？
楚羡心想着。
程景硕视线扫过谢家人，最后落到了楚羡身上。
两人相视，他声音淡漠：“谢家接旨。”
话落，谢家人皆跪地接旨。
楚羡不想跪，也不明白这一道赐婚圣旨程景硕不去戚府宣布，为何来这里。
但她也明白，自己必须跪，否则便是将整个谢家置于皇权对立面！
楚羡紧抓着衣摆，直直的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程景硕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谢家嫡子谢安奕，三日后前往北疆接任兵马大元帅，主持战事，钦此！”
闻言，楚羡心一跳。
不是松了口气，而是几乎窒息！
她怔怔抬头凝望着程景硕，脑海里满是前世的景象。
那时，萧牧言搂她在怀：“你大哥不喜我，就让他去边疆待两年，等他回来时本太子已登基为帝，娶你为妻封你为后，那时他便无话可说。”
于是她大哥被一道圣旨派去戍边。
可那之后北疆一战，大轩惨败，敌方羌奴首领使用巫蛊之术，一夜之间大轩十万将士化为血水。
大哥也再没能回来！
前世她一心记挂在萧牧言身上，天真的以为大哥是战死，不曾怀疑过什么。
如今想想，她大哥一直以来拥护程景硕称帝，于萧牧言来说是绊脚石，他自然要想尽办法除掉。
而这一道出征圣旨就是那把悬在大哥脖子上的刀！
但为何这次来传旨的人变成了程景硕？！
楚羡心里有些复杂。
但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抓住了要接旨的谢安奕：“哥，你不能去！”
谢安奕眉心一皱：“紫烟，此乃皇命，不是你能胡闹的！”
话落，他便要挣脱楚羡的手，继续接旨。
那抹明黄刺眼至极。
楚羡眼睁睁看着它落到谢安奕手中，却无法阻止。
难道重来一次，她哥还是逃不了那样的结局吗？
楚羡不敢深想，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直接走到程景硕面前。
“我有事同你说，和我出来一下。”
说完，也没管程景硕应没应，直接往外走去。
临近午时的日头火热，晃得人发昏。
槐树下。
楚羡站定脚，望着款款走来的程景硕：“要我兄长出征，是你的意思？”
程景硕声音清冷：“大轩无良将，谢安奕是唯一人选。”
所以……是他的意思。
一时间，楚羡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上一世她兄长因为萧牧言的私心惨死沙场。
这一世难道还是逃不过吗？
楚羡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抓着程景硕的衣袖：“我们可以不打这一仗！北疆从未侵犯过大轩，我们没必要主动挑起战乱！”
楚羡紧捏着他衣袖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但程景硕只是慢慢将衣袖抽回来：“你为何不愿他前去？”
楚羡嗓子一窒。
为什么……
因为她怕谢安奕这一去又不复返！
她怕重来这一世，谢家还是改不了上辈子的结局！
可这些……楚羡不知该怎么说，甚至哪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空落的手慢慢收紧，垂头不语。
头顶，程景硕的声音再度响起：“或者我这样问。”
他抬起楚羡下颌。
四目相对，程景硕眼中满是探究：“楚羡，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
那一瞬间，楚羡想把憋在心里的前一世尽数倾吐。
但这念头只一瞬就被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