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程景硕瞧不见爱意的深邃双眼：“我……只是不想我哥上战场而已。”

“程景硕，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

闻言，程景硕呼吸顿了瞬，随即收回了手。

“此事已定，不可更改。”

“你若信我，本王保证，谢安奕会安全回来。”

楚羡当然信程景硕，但此刻，她说不出来相信，她没办法用她哥的命来赌。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最后以程景硕的离去收尾。

谢府前厅，只剩下了谢安奕。

瞧见楚羡孤身走进，他蹙眉上前：“翊王殿下呢？”

“走了。”

楚羡说着，抬头望着谢安奕，“哥，能不能不去？”

谢安奕愣了下：“这是圣旨，更何况上阵杀敌，保卫大轩，是我心之所向。”

望着他眼里的光，楚羡再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

似乎是瞧出她的担忧，谢安奕抬手覆上她头，像小时候那般使劲揉了揉。

“放心，哥会平安回来。”

楚羡勉强扯出抹笑。

在谢府用过晚膳后，楚羡才被谢安奕送回了翊王府。

翊王府门前。

楚羡望着谢安奕渐渐淹没在夜色里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步进府。

然而刚走到后院，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

抬头，就见戚千落迎面走来，身旁，赫然是先行离去的程景硕。

三人六目相对。

楚羡清楚的瞧见程景硕眼中的暖意在瞧见自己时慢慢褪去。

程景硕讨厌自己！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几乎让楚羡瞬间失了血色。

她神色的变化，戚千落看在眼里：“谢姑娘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宿在谢府呢！”

楚羡压下心里的翻涌：“我宿在何处，与你何干？戚小姐莫不是太闲了？”

戚千落忍着怒：“如今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再过几日阿烨便要迎我为妻。那之后我便少不了要管你的闲事了。”

说着，她朝程景硕羞赧一笑：“你说对吧，阿烨？”

程景硕没应她的话，只看着楚羡：“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日后莫要归府太晚。”

听着他维护戚千落的话，楚羡掩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紧。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有一瞬间的迷茫。

前一世，她认准了萧牧言，一颗心扑在他身上，直至死前才悔悟。

这一世，她认准了程景硕，也如前世般整颗心托付。

这样……是不是错了？

楚羡不知道，却不想再和两人纠缠下去，直接从两人中间越过，朝着自己院落走去。

夜色沉寂。

寥寥几颗星在空中闪烁，带来丝丝光亮。

楚羡坐在院中石凳上，仰望着无尽苍穹，脸上满是迷茫。

而一旁桌上，则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酒壶。

程景硕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蹙眉上前：“楚羡？！”

循声，楚羡望向他，眼神略显呆滞。

半晌，她才认清来人，随即摇摇晃晃的起身走来：“萧……程景硕！”

程景硕怕她摔倒，伸手想将人扶住，却被扑了满怀。

女子身上的馨香伴随着酒气传来，惑人心智。

程景硕恍惚了瞬，垂眸便迎上楚羡望着自己的那双杏眸，晶亮含情。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

说着，他不再看楚羡，就要将人抱起。

楚羡却不愿，她葱白的手指抚上程景硕的鼻梁，一点点滑下，最后落到那双薄唇上。

她眨了眨眼，像是灵魅蛊惑：“程景硕，你可喜欢我？”

夜半。

内室榻间。

程景硕坐在床边，替楚羡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