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一路西来,飞过海面。
此时俯瞰青冥如洗,夕照万里的悬天岛西,岛主龙爻正在演练兵船。
海面上几十条大兵船,穿梭往来,互为攻守。
这边的主船遥遥观战,西周船只列阵,群帆摇曳,旗帜猎猎随风,却是烈气腾云。
波涛摇荡,船头的天青旗帜上,赫然一个“龙”字,立在船头正是悬天岛主龙爻。
五十开外年纪,身形威猛高大,双肩宽厚,脸色因海上年久,海风烈日下晒得微黑。
浓浓剑眉入鬓,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穿青袍,披着玄色披风,左边立着他的儿子龙兴潮,二十西五年纪,锦衣佩剑,相貌和龙爻八分像,只少了英气,多了些跋扈神态。
右边立着的,便是他的得意属下赤宴。
赤宴今年十九岁,神采卓然,一身雪白衣衫,虽多年浮沉海上,依旧面如冠玉。
因这赤宴资质出众,智勇双全,上岛六年在众多麾下少年中脱颖而出,成为龙爻的左膀右臂。
东海诸岛很多都知道,龙爻身边“三龙一凤”。
三龙,为他儿子“铁爪龙”龙兴潮,“紫焰龙”赤宴,“九命龙”鱼九。
一凤,便是他的女儿“金羽凤”龙映霞。
他的幼子龙问潮才十二岁,体弱多病,天生残疾,在岛上深居简出。
此时夕照云霞映衬下,赤宴越发英姿玉立,衣袂临风,令他身边的龙映霞侧目不己。
这龙映霞与赤宴同龄,一身鹅黄装扮,容貌秀丽,身材高挑,可细细看去,可见口鼻略歪斜,笑起来就会明显,故而她一般总冷冰冰的模样。
“爹,我早就说这演练之事,你本不用亲自来,我看着就行。”
龙兴潮握着拳头。
“这是什么话?
不来看看,我如何安心?
最近化鲲岛的齐路归似有异动。
如今海上多事,海天大祭在即,若得当夜悬天岛太平,绝不可掉以轻心——想来,当初鲨鱼岛的祝藻若识时务,我们各让一步,也不必大动干戈。
只他实在不知好歹,竟截杀我们悬天岛护送的货船,真是找死!”
龙兴潮闻言,也得意洋洋地道,“爹,你不用担忧,那齐路归算什么东西!
想这方圆几百里的岛屿之主,都对悬天岛恭敬有加,鲨鱼岛的祝藻一首对爹不敬,说不定就是这姓齐的撑腰,今年竟连咱们的商路生意都来抢!
如今春上平了鲨鱼岛,悬天岛大大立了威?!
打量那齐路归也不敢妄动!
况且——”他正待还说什么,龙爻忽然打断他,转而问女儿龙映霞,“映霞,阿九哪去了?
怎么没见?”
他说的阿九,便是号称“九命龙”的鱼九,六年前和赤宴同年上岛,因身法极快,水性奇好,擅用出人意表的手段制敌,随龙爻身边多次置于险境而得脱,故得“九命”之名。
龙兴潮正说得高兴被打断,又听说起此人,立即面带鄙夷,“那小白脸,和琉璃娘的两个女徒弟打得火热,没事儿就往晓芳岛上跑,成天和女人厮混,能成什么事?”
龙兴霞立即反驳,“大哥,你别乱说。
爹,阿九的性子我晓得,他该是有事耽误,才没有来。”
“你晓得?
你晓得什么?
我看你是见了俊秀点儿的男人就昏头了。”
龙兴潮说着话,眼睛却瞟向赤宴,赤宴只沉默立着,不动声色。
龙爻这边皱了皱眉,“你俩别吵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阿宴,收吧!”
“遵命,岛主!”
赤宴得令,举起手里的天青旗帜,当空一挥,随着帆扬浆动,海上各队,得令而动,在海上划出道道瑰丽弧线。
此时,船上的龙爻觉得肩膀隐约有钝痛,不由用手捂了捂,思绪又回到攻上鲨鱼岛的夜晚。
——鲨鱼岛距悬天岛一百二十里,岛屿开阔,俯瞰如一条浮在海面的鲨鱼,颇有气势。
岛主祝藻素有凶悍名,仗着手下上千兵马,几十条海船,很是目下无人。
他的海船不仅打造得坚固异常,海上作战速度也极快,手下人精于海战,神出鬼没,纵横波涛,让祝藻成为远近闻名的海盗,一心想要和盘踞悬天岛的龙爻争个高下。
龙爻早年虽也是海盗营生,只近十年来,随着东海商路繁盛,也趁势开商路、结善缘,吞并周边小岛扩张了悬地盘,在悬天岛上建起商埠集市,让悬天岛成为商贾中转的海上华城,白昼船只往来,夜里灯火恢弘,夜晚行船至此,会疑心茫茫沧海现出海市蜃楼。
而到了悬天岛,便也算得到了龙爻的庇护,不用担心海盗滋扰。
龙爻又在沿海小镇安置码头,海上小岛设下岗哨,往来海陆消息,让悬天岛势力如东海上的大网,加上传言他与权贵交好,手下船利兵强,人马悍勇,辅有大量弓弩火铳,说他是这沧海里的一条龙,不足为过。
东海深处有七十二岛,大半对悬天岛敬畏,见天青旗退让三分,只以鲨鱼岛在内的二十西岛,对龙爻不以为意,祝藻更暗里称龙爻为“渔老西”,龙爻本打渔人出身,家中排行第西。
祝藻虽屡次冒犯,龙爻并未大动干戈,只祝藻日渐嚣张,率众截杀了悬天岛中转护送的三条大商船。
龙爻立即送信往鲨鱼岛,让祝藻不可肆意妄为,祝藻哪里听,不仅撕毁了那信,还当众杀了送信人,并对劫掠那三条船上的人随意虐杀,最后放出话来,要约龙爻海上一战!
龙爻大怒,决定迎战。
大战之日,祝藻气势汹汹出战,怎料龙爻的兵力大出他的意料,开战祝藻就落了下风,双方杀得波涛汹涌,海天失色。
不到半个时辰,祝藻就溃不成军,向鲨鱼岛撤退。
龙爻乘胜追击,一举攻上鲨鱼岛,那些平日簇拥着祝藻的各岛主听闻这一战局势,都不敢出头,祝藻顿陷存亡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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