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也有很多阴暗的小心思。

但也知道，有些事，能想，不能做。

“说说而已，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对姜时允说着，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我，顾雨琳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我不想搭理她，只想和顾时舟好好聊聊。

“一会儿有事吗？有事也推掉吧，我们聊聊。”

顾时舟明显怔愣了下。

也是，这三年我尽量磨平自己的性子，做一个懂事，贤良，温柔的妻子，儿媳。

他应该很久没听过我这么命令的语气了。

“哥哥还要送我回家，你的事不重要的话就再等等呗？”

顾雨琳笑看着我，好像笃定我会同意。

然而，我没有。

“你也可以继续去送她，但之后我们都不用聊了。”

说完，我直接进了客厅。

客厅墙上，还挂着我和顾时舟的婚纱照。

很大一幅，几乎占满了整根罗马柱。

顾时舟进来时，我刚爬上梯子，把照片摘下来。

“摘它干什么？”顾时舟走过来帮忙，“我来吧。”

我没矫情，将位置然给他。

顾时舟脱了西装外套，一身白衬衫，伸手去摘婚纱照时，腰线崩得笔直。

我看着这画面，总觉得有些眼熟。1

陡然想起，三年前这幅婚纱照，也是顾时舟亲手挂上的。

这也算……有始有终？

我忍不住思绪乱飘。

“又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就看到顾时舟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给我吧。”

我从顾时舟手里接过婚纱照，又去杂物间找到工具箱，然后当着顾时舟的面，一点点撬开相框。

最后一根固定钉取下来的时候，照片倏然收缩，卷成一团。

我坐在地毯上看着，累的没力气再去展开。

顾时舟的耐心好像也告罄了。

他不耐烦的问我：“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

我抬头望着顾时舟，轻声问：“是你要干什么。阿舟，你不该跟我解释解释‘欣安’的事吗？”

顾时舟一怔：“你知道了？”

“嗯。你之前说会找专业人士帮我管理欣安，但现在的发展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盯着顾时舟，不放过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但最后，他连一点儿抱歉都没有。

“即使欣安被顾氏吞并，但它还在，只是换个名字而已，你别太玻璃心。”

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在酒吧里狼狈成那样，都还想着回来问一问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我拍掉掌心的灰，站起身迎上顾时舟的目光：“顾时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如果不是讨厌，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别乱想，那是公事。”

小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要公私分明。

我以为这是个好词，现在才明白，它代表着不近人情。

我不想再聊下去了，干脆往外走。

“温亦瑶，你又去哪儿？”

顾时舟在喊我，可我却不想回头。

出门时，姜时允的车还在。

我很自然的上了车，看着家门口追出来的顾时舟，对姜时允说：“开车。”

引擎声轰鸣。

我看着侧方镜里顾时舟越来越小的身影，竟觉得劫后余生。

这天之后，我把手机关机。

白天处理欣安的事，晚上就随便找个酒吧过夜。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药也吃的越来越多。

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即使姜时允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带我吃各种滋补的食物，都没有半点改善。

一个月后。

我照旧找了间酒吧，包了个卡座，打算在人声鼎沸间入睡。

昏昏沉沉间，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像是信号器被叫醒般，我下意识的向声源处靠近。

隔壁卡座里是顾时舟的朋友，结婚时，他还是伴郎。

我想着那些过去，乏味的想要退离，却听到了我的名字。

“温亦瑶啊？也是个傻子！”

“当初顾时舟是因为知道顾雨琳喜欢自己，为了断妹妹的念想才跟她闪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