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余郁尘和段汐月并肩离去的身影。
他们……什么关系?
韩素鸢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十年间记忆,找到了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余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余氏集团。
而向来不近女色、不用女秘书的余郁尘,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起白天余郁尘对待段汐月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韩素鸢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余婂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韩素鸢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余婂站在二楼楼梯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余郁尘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韩素鸢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余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余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余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韩素鸢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余郁尘的妻子,是余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韩素鸢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余郁尘,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韩素鸢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余郁尘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余郁尘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韩素鸢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余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余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韩素鸢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余氏集团。
余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余郁尘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韩素鸢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余郁尘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韩素鸢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韩素鸢,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余郁尘肩膀上:“郁尘,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韩素鸢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韩素鸢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余郁尘的声音兀的响起。
韩素鸢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余郁尘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韩素鸢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余郁尘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什么?”韩素鸢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余郁尘后靠在椅背上,冷淡看她:“你一事无成,毫无长处,嫁给我就是为了继续做莬丝花,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我成全了你,也请你别打扰我。”
韩素鸢瞬间全身冰冷,仿佛血液冻凝。
不是她的错觉,余郁尘就是讨厌她。
在他眼里,她毫无优点,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更何况是喜欢她?
“成全我?”她攥紧手站直身体,声音发哑,“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韩素鸢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中,余郁尘淡漠出声:“韩素鸢,我们是联姻。”
“八年前娶你的那天,我得到了韩氏集团。”
韩素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余郁尘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十年来的记忆,但不完全,有很多空失的地方。
就比如她和余郁尘是怎么结的婚。
现在得到答案,韩素鸢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余郁尘不置可否:“家里阿姨会收拾,婂婂也有老师教导,你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韩素鸢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