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是给燕知青打的。“瞪什么瞪，还想动手不成？胆子涨了呀，当心着点，你给我留个印子，我就能让你在队里待不下去。”厉司琛咬着牙，如果是从前还好，被赶出村子也不过是饿死，但现在燕知青在这里，和她分开似乎要比饿死还不能接受。...
下工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回程，不少经过村口这边。
看这里弄得大张旗鼓的，都有些好奇，不知道方潼要挖井这事的，被其他人一讲，也知道了这事。
一时围了不少人在这里，大多还是看戏的心态。谁家挖井挖三米那么大的圆，这知青真是胡闹呢。
“燕知青——”钱清宏远远地走来，“夏知青和郁知青也在呀。”
他看着方潼安排得井井有条，倒不像村里人那样认为这是在胡闹了，真开始觉得她有可能知道怎么挖井了。
“燕知青，挖井到底是为了村里的，我也想帮点忙，我父亲是队里的会计，如果需要什么开销，我去和他讲讲。”
方潼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上午大队长找人帮她，这人还装作没听到，现在看进展不错，就想来掺一脚了。
恐怕还是刻意提到他父亲是生产队会计这事，来让她知道他有背景。
方潼盈盈一笑，巧言说道：“支钱倒不用，我这个做法也用不到什么钱，倒是缺人力。
“钱清宏同志，你要不来帮忙干活吧。你干活厉害，厉司琛也厉害，大家来比赛，干起活来肯定更开心。”
钱清宏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忙道：“这个实在没有办法，我也很想来帮你，但现在是农忙，小麦和玉米的收获那边也需要人手。
“不用心急，挖井你们慢慢来，等我们忙开了，我就来帮你。”
方潼心说果然不来，没种，嘴上却还是很甜：“那就等着清宏哥啦。”
虽然按厉司琛这速度，这井最多再三五天就能弄完，但吓吓钱清宏还是可以的。
*
傍晚，方潼趁厉司琛去山上给她打水，偷偷出现在他的厨房。白天她想到要对厉司琛再好一点，却又觉得不好直接给他东西。
不如来偷偷塞点粮食，应该不会被发现。
观察了一下厉司琛的储备。一袋小麦，一点玉米面，还有就是红薯干，数量都不是很多了。
这样要吃到年终发来年的粮食，肯定是要挨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年都这样。
方潼进到空间里，出门直奔最近的超市。
*
厉司琛提着水从后山的林里出来。
这几天他都每日都去山顶的湖泊给方潼打水，在后山愈发如鱼得水，不像头天那样差点在山林里迷路了。
只是往返时间还不足以挤进午休的一个小时里，只能下工后不吃晚饭就去，以免天暗下来山里危险。
他没到家门就被来他这儿蹲他的钱清宏拦下。
钱清宏在方潼那边没讨到好，觉得是厉司琛让他丢了面子。如果不是要和厉司琛对比，他干活也是不差的。
他看了几眼厉司琛提着的水，眼里划过一丝讥诮。
“给燕知青的？”
“不关你的事。”厉司琛绕过他就要走。
钱清宏猛地抬脚去踢他的水桶，厉司琛侧身闪过，桶里的水还是泼出去了一点。
见没有踢中，钱清宏转而拉住他，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厉司琛护着水，抬起头眼里尽是怒意。
他和钱清宏同一天出生，也许是因为这个，钱清宏总是对他格外看不过。
从小到大钱清宏就时不时要来找他麻烦，像是踩着他就能让自己高人一等，
厉司琛已经很习惯这些，也没那么在乎了，配合一点就能结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但水是给燕知青打的。
“瞪什么瞪，还想动手不成？胆子涨了呀，当心着点，你给我留个印子，我就能让你在队里待不下去。”
厉司琛咬着牙，如果是从前还好，被赶出村子也不过是饿死，但现在燕知青在这里，和她分开似乎要比饿死还不能接受。
钱清宏从他手里取过水桶，一点一点当着他的面倒掉。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学乖，我不是教过你吗，你就是条蛆虫，又忘记了？
“你不会觉得燕知青会看上你吧？可真会做梦。”
像是被说中了内心最阴暗的想法，厉司琛张张口，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屈辱地低下头去。
*
厉司琛疲惫地推开家门，两间屋子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望得穿。
而他和他的房间一样贫瘠，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东西。
他拖着步子来到厨房，拿过口粮袋子，对付几口晚饭。
打开袋子的一刻却愣住了。
他分粮食的时候向来只能拿到大家分剩下的差一点的粮，几乎是饲料粮的品质。
而现在布袋子里掺杂着的麦粒颗粒饱满，金黄鲜艳。玉米面放久了颜色会沉，也被生生掺得浅了好多。
况且算着口粮过日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粮食。
厉司琛眼眶微红。被偏爱的感动一点点在他心里膨胀，霸道地占据他的整个心脏。
方潼，方潼，方潼……
来见我吧。
*
像是听到了他的召唤，方潼本都回空间洗完澡，美美地躺到了床上，又突然感觉不踏实，有点想见厉司琛。
之前说去他那里喝水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的意思是每天都去，可实际她能回空间喝水，之前去也只是馋他身子。
厉司琛会不会在等她？
这样想着，方潼多少有一些良心不安，还是爬了起来，进空间瞬移到厉司琛院墙外面出来。
她翻过围墙落地的一刻，厉司琛又是立刻就听到了动静，这次他没有再在门口拘谨地等她。
他几步过来，伸手就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我好喜欢你。”厉司琛声音颤抖。
“哦，好。”
方潼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她对这事没什么经验，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意。
厉司琛长相和身材都很合她的喜好，她是馋他的身子的。他性格也乖，让人怜惜。
但要说喜欢，这个喜欢是那个喜欢吗？
方潼环着他的腰微微脸红，可能是喜欢的，但真有点不好意思ᴊsɢ说。
好在厉司琛说那话并不是想要她给回应，只是满心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埋在方潼脖子里，一遍遍地说着“喜欢”，让方潼臊得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那夜厉司琛比往常都冲动，之前两次还都是浪女欺负良家妇男，这次厉司琛主动，差点让方潼招架不住。
厉司琛与她缠绵、亲吻，缠着她要到天蒙蒙亮，才放她回去。他嘱咐方潼上午休息，自己却精神百倍地出工去了。
方潼在心里狂骂他是狗。
她像是浇了水的玫瑰，整个人都舒展了开来，一颦一笑都魅惑勾人，娇艳欲滴，又充满神秘。就是不怎么爱干活，不过嫁过来再慢慢管教也不迟。钱清宏快步走来，向她手里递过一瓶橘子味汽水。...
吃过午饭，方潼慢慢悠悠晃去村口上工。
昨天虽然被厉司琛折腾狠了，但奈何她穿来成了和大反派接触就能充电的体质，现在精神满满，也生不起气来了。
不过想到昨晚后来那状态，方潼还是有些发怵，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去厉司琛那儿了。
挖井的点进展很快，第一层直径3米深2米的坑已经被修整夯实，现在正在中心往下继续挖第二层实际井宽的。
后面人可以站在第一层从第二层那边接土，再递到顶上，由另外的人运走，就不用来回爬进爬出。
挖到深的地方上下不方便，有这层过度上来也能简单一点。
昨天对于要削竹片加固井壁，方潼只是提了一嘴，没有细说，但厉司琛显然领悟能力绝佳。
3米往下就开始用竹片贴着井壁竖着布满一圈按压严实，做得像模像样。
我的小狗真聪明。方潼在心里夸他。
此时还没到下午上工的时间，大家坐在榕树的树荫里休息。
按夏欣的性子可能是活干的兴起，都没有回去午休，直接带了吃的来。
厉司琛背靠着榕树双眼轻阖，闭目养神。微风吹动着他蜷曲的黑发，遮挡了一点眼睛，树叶间隙落下阳光斑斑驳驳在他脸上照亮。
像是察觉到有人过来，厉司琛睁开眼睛，接触到阳光微微眯了一下，朦胧地看向方潼这边。
而方潼……方潼用目光舔着他的脸，突然好想把他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
叫你晚上不睡觉折腾我，现在困了吧？
“燕知青——”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又是男主钱清宏。
方潼在心里叹息一声，回过头去。
钱清宏远远的就看见方潼光彩照人的站在那里，一对比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泥巴的夏欣，高下立现。
他原先还更看好夏欣，初见就觉得大气可爱，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而同为城里来的知青，方潼从卡车上下来的时候警惕又嫌弃，看着多少有点小家子气。
但这样的女人哄好了会比夏欣更好掌控，也会更向着他。所以他虽然内心瞧不上，但两边都有去操作。
可这几日见到方潼，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像是浇了水的玫瑰，整个人都舒展了开来，一颦一笑都魅惑勾人，娇艳欲滴，又充满神秘。
就是不怎么爱干活，不过嫁过来再慢慢管教也不迟。
钱清宏快步走来，向她手里递过一瓶橘子味汽水。
“燕知青，我父亲从县里带回来的，你尝尝。”
橘子汽水一瓶要一毛五分钱，不算便宜，这算是下了血本了。
方潼稀奇地看着他，男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比起女主，对她更上心。
钱清宏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厉司琛，对他缓缓展开一个笑。
厉司琛的不爽上到极点，阴沉而凶狠地看着他，像是头被链子束缚住的野兽。
方潼察觉到了他俩的小动作，有点明白了过来。
怎么，抢着吃更好吃吗？
她无奈，婉言拒绝：“我刚起床，不太舒服，就不喝有汽的了。”
笑话，别看厉司琛现在像是要杀人，就昨天那莫名粘人的样子，她今天要真喝钱清宏的汽水，晚上指不定得来找她哭了。
钱清宏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强求，又去找夏欣，问她要不要喝。
夏欣皱了皱眉头，她在城里时汽水是常喝的，这瓶汽水盖子已经被启了，看着也不满，像是被喝过了，一时嫌弃无比：“我不喝，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她说话本来就直白，而且钱清宏又是同龄人，夏欣与他交谈起来更没什么顾虑。
钱清宏听她这么说却气红了脸，像是被羞辱了一顿，觉得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他强压怒意，还要作出从容有礼的样子：“那我就留着了。”
方潼看得直想笑。
钱清宏绕着他们的坑看了一圈，岔开话题：“你的井进展不错，已经能看出雏形了。”
又道：“不过挖井到成不成的还要看下面有没有水源，如果做不成也没事，算不了这几天的工分，但你们是知青，城里的家人会多少补贴一点的吧？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这话问的就有点诱导性了，看着没什么问题，却有点打探家底的意味。
方潼暗暗地想，男主怎么这么没耐心，太早显露野心了。受挫太多沉不住气了吗？
书里起码还是与女主和原主这个炮灰女配都打得火热之后，才开始试探家境，定下了和女主在一起。
方潼不打算透露太多，模糊地表示同意。
夏欣却没什么戒心：“我家里才不会给我寄钱，他们就想我回去在他们的看顾范围里生活。我爸爸是玻璃厂厂长，他能给我安排工作，但我不喜欢那样。
“还是铃语来邀请我一起报名下乡，才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年轻人就应该响应国家的号召，坚持乡村，建设乡村，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铃语，你和我父母安排我结交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只有你真正关心我，我真幸运认识你！”
“……嗯，我也是。”方潼勉强扯出笑容，虚弱地回答。
原主装作亲近女主在女主那里骗吃骗喝，自己找不到工作哄骗女主和她一起下乡，还在她下乡第一天给她下药想毁掉她，完全不干人事，夏欣还真心拿她当朋友。
夏欣这也太惨了吧，一个女主怎么混成这样。先是被原主骗，男朋友预备役钱清宏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东西。
钱清宏听到“玻璃厂厂长”那里眼睛就亮了。
他读过高中，本以为能分配工作，可现在城里小孩读出来都不是全能分到工作，哪里能轮到农村户口，他不甘心就这样在农村过一辈子，他明明比别人都要优秀。
只要夏欣和家里低头，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就会来接她回去，到时候让夏欣和家里求一求，就能把他的户口也迁到城里。
前年来他们村里的那个女知青在招工回城时就带上了在村里嫁的男人，村里刘家的老二。
开始也是不让的，只让带孩子。她连写了好几封信给公社、单位、政府哭诉，后来给了她特批，这事还上了报纸。
刘老二那寒碜样子，竟然那么好运，要是早知道能这样，这事还轮得到他？那女知青长得是丑，但到城里站稳了脚跟也能踹掉。
不过夏欣的父亲竟然是厂长，那这事岂不是更容易，老天让我错过一个机遇，原来是要给我一个更大更好的！
被夏欣落了面子的不愉快一扫而空，钱清宏重又恢复热情，兴致极高地与她攀谈。
“夏欣同志，你真有革命觉悟，我们社会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夏欣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那么夸张啦。”
“不。”钱清宏由吟哦般的语调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在这里长大，看着这片荒芜贫瘠的土地养育生命，对她感情很深，但一成不变永远是这里的主旋律。
“乡村需要新的血液，新的活力，你做的事情，是能真正起到帮助的！”
不得不说男主真的很能掰扯，夏欣被哄得飘飘然的，眼神都热烈了起来。
方潼看了钱清宏一眼就知道他打起了夏欣的主意。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管，女主这傻样，方潼看着也烦。
“钱清宏同志，到点了，我们要上工了。”郁宣冷冷的提醒。
他的眼里带着冰凉的战意，毫不退让地看着钱清宏。
“至于怎么留。我可以帮你得到她，让她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明晚我帮你约她出来，你到村外的亭子去等，与她发生一点什么，我找人去那里看到你们。”厉司琛把提着的水放下来，垂着头往回走，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默。...
方潼诧异地看着郁宣，这是转性了？咱们只会默默守护的男二哪里去了。
好样的，好刺激，打起来！
钱清宏打量了一下郁宣，心里有点不爽，却没有发作：“啊，都这个时间了，那我先走了，夏知青，和你聊天很愉快，我们下次见。”
“嗯，下次见。”夏欣和他告别，马上想起来正事，拉着方潼开开心心地往他们挖的坑那儿走，“铃语，你上午又不来！快看我们进展了好多。”
算上第一层，井已经挖到4米深。方潼好好夸了大家一番。着重夸了夏欣——多夸夸孩子，省得被坏人一哄就跟着跑了。
井内空间小，现在是厉司琛一个站在最下面，挖土装到竹筐里，然后向上递给站在第一层的夏欣，夏欣捧着再传给站在外面的郁宣。
方潼意思意思和郁宣一起去运土，两人一左一右提着，方潼向郁宣ᴊsɢ疯狂发射揶揄的眼神。
郁宣终于忍不住了，解释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昨天看着他欺负厉司琛同志。”
“什么？”方潼怒了，背着她欺负她的人！
“我看到他踢了他，还倒掉了他打的水。”
怪不得厉司琛昨晚那么粘人，原来是被欺负了。
被欺负了也不跟她讲？
方潼生气极了，今晚就去套钱清宏麻袋。
缓了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情绪，但她想了想郁宣这逻辑，好像也有点问题。
得让男二改掉默默守护的坏毛病。
方潼语重心长道：“因为钱清宏不是好人，你才站出来，要是钱清宏人不错，就要让给他吗？
“如果不是你恰巧遇到他不干人事，夏欣说不准就要被哄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放心把她交给别人吗？”
郁宣也有点后怕，他远远看了夏欣一眼，眼神逐渐坚定，缓缓道：“嗯，我知道了。”
*
傍晚，厉司琛从后山走下，又被钱清宏拦下。
“滚开。”厉司琛昨天跟方潼胡闹一夜，今天很有一些虚假的底气。
“别担心，今天我不是来倒你的水的，我是来帮你。”
“帮我？”
钱清宏慢条斯理的笑笑：“当然是燕知青。我知道你想得到她。”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关你的事。”厉司琛不想理会他，错开他想走。
见他要走，钱清宏也不拦，只是在他身后抬高了一点声音：“你不想听听吗？你拒绝，我也会找其他人合作。”
厉司琛停下脚步，回过头。
“不用担心，我现在对夏欣更感兴趣。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她的朋友要留在这里，那我就能更有把握。
“至于怎么留。我可以帮你得到她，让她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明晚我帮你约她出来，你到村外的亭子去等，与她发生一点什么，我找人去那里看到你们。”
厉司琛把提着的水放下来，垂着头往回走，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默。
“我就知道你有兴趣……咳。”
厉司琛猛地挥拳，一击打在钱清宏肚子上。钱清宏弯下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敢打我？”
他话还没问完，领子就被抓住，整个人被提离了地面，厉司琛就着这个姿势又给了他一拳。
“别打她的主意。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厉司琛话语冰冷，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钱清宏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是认真的，这是个疯子，救命。
腥臭的尿液顺着他的裤管流下，裤子被染出了一片深色，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钱清宏神情惊惧地疯狂摇头：“我错了，我该死，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厉司琛把他扔下去，走前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钱清宏跌坐在原地浑身发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不受他掌控了。
原先无数次扬言要是厉司琛敢打他，他就能让他在队里待不下去。现在厉司琛真的动了手，不要说报警了，钱清宏只觉得绝对，绝对不能惹他。
这人真的会杀了他。
*
钱清宏惊恐万分的回到家中，刚进院门就被一个麻袋劈头盖脸的蒙头罩住。
“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来套麻袋的是方潼，她下工之后就进了空间，意念悬停在钱清宏院子里，要出不出的，一直在这儿蹲点。
早早已经巡视了一圈确定家里人都出去了，只盼着钱清宏能先其他人出现，让她打一顿。
下午听郁宣讲厉司琛被欺负，方潼就憋着气了。被看到一次，背后可能就是无数次。
只看书里的视角她还疑惑过为什么大反派出狱后要弄死男主，毕竟她这个炮灰女配退场时，嘲讽女主的戏份里，还认领了给女主下药的事情，女主也和大反派解释过。
但现在她也想弄死钱清宏了。
厉司琛被送进去不会没有他动手脚，钱清宏的身份足够他三言两语操纵舆论，甚至可能在狱中的时候都受过那时已经开始从政的男主的“特别关照”。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去，让钱清宏先到了家，好方便方潼打人。
方潼从他身后猛地跃出空间给他套住，挥起从空间带出来的椅子一顿猛砸。
麻袋还是她专门出了趟门，跑快递点付了几块钱要到的，服役已久，绝对够脏，能造成额外魔法伤害！
至于椅子，那更是中国功夫必备神器了，杀伤力那是经过无数影视片认证的。
方潼做惯了遵纪守法的市民，一朝来到没有监控的地方，真是直接放飞自我。
更令人满意的是和大反派贴贴给她带来的体质加成，原来能打是这样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
钱清宏被打得满地打滚，语言混乱地求饶，但不管他怎么扭动着躲，攻击都会追着落下，打他的人冷酷地对他的求饶没有一丝回应。
方潼狂风骤雨般地操作了一通，终于暂时满意，躲进空间，又凌空伸出手来揪着把麻袋也弄进了空间。
头上忽然一松，钱清宏还紧闭着眼：“我绝对不会和人说的，我今天没有见过任何人，不要杀我。”
却不知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方潼进空间扔掉了这只麻袋，想了想又在网上下单了十只。
以备不时之需。
女主是标准的潜力股，按书里的进度，到明年播种的季节，就已经是拿9工分每天了，是女性劳动力里面的头部成绩。“上来吧。我拉你。”方潼向她伸出手。...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钱清宏没有来，中午的时候他被打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说是有人在队医那里看到了他，鼻青脸肿的，被打成了猪头。
村里都在为他打抱不平，只是有人劝他报警，他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非常回避。
也有幸灾乐祸的声音，说他成天往女知青那里凑，被人家在村里的其他追求者打了也不奇怪。
还说昨天还见他拿瓶北冰洋去给人喝，人家一个都没要他的。
方潼当然属于幸灾乐祸那一堆的，乐呵地凑过去，远远地偷偷听了好多八卦。
回来还到厉司琛那边，邀功一样悄悄对他说：“我打的。”
厉司琛还以为村里是谣言传的时候添油加醋，自己明明没打他的脸，没想到方潼也打了钱清宏。
想到之前钱清宏找他谈的“合作”，他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干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方潼看他莫名紧张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被担心的感觉让人有些心里痒痒的。
厉司琛很紧张方潼，但还是克制地不敢靠近她，生怕别人看到。
方潼主动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柔声解释道：“我没事，是郁宣说看到他踢你了。”
是为了我？厉司琛没有想到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没有人保护过他，而方潼，只是因为说看到他被踢了一脚，就为他去打人出气，为他出头。
他看着方潼勾着他的，洁白细腻的手指。这样的手指适合丝绸，春水，不适合冲突与血腥。
厉司琛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危险。”
方潼见他这样，连忙摇摇他的手指撒娇：“我一点事没有，不危险。我套麻袋打的，他都不知道我是谁。”
又声音重了一点威胁：“倒是你，可不能再随便让人欺负了。你是我的，我的人不能随便让人欺负的。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要生气的。”
燕知青说他是她的。厉司琛的心猛地一颤动，第一次感到与什么人有所关联，感到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感到被收容被接纳。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好。不会再有了。我是你的，我会保护好自己。”
这边说着悄悄话，正是浓情蜜意的缱绻氛围，那边夏欣忽然一声惊呼。
“出水了出水了！”
她中午趁厉司琛休息的时间，抢了他的活，去推进井底的挖掘。
上次一铲子下去，半天铲不起来土的屈辱，她还记得。决心今日必要一雪前耻。
厉司琛已经挖到砂石层，这层要改铁锹为十字镐，先碎石然后再铲走，夏欣就干得更吃力了。
好在这几日苦着苦着，也长了点力气，午休的这时间里，硬是给她敲下了半竹筐的碎石。
方潼来了没看见女主，还以为她干了几天把自己干废了，请了假。没想到人竟然在井底。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样主动加班的卷王。
方潼朝井下看去，井壁确实在微微渗出水来。看来已经到地下水了。
两天挖到6米深，两层楼的高度。厉司琛这效率，人形钻井机吗？
她吐槽到这里，又被这词带偏想到一些别的，险些没做好表情管理，露出黄暴的微笑。
夏欣见方潼出现，更加兴奋了：“方潼！真的挖到水了！没想到真的能成！”
“你原先以为成不了吗，我伤心了，我以为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方潼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谴责她。
“啊？”夏欣紧张了，“不是不是，我当然相信你，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能行的！”
方潼笑出声来，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难过，“和你开玩ᴊsɢ笑呢。”
夏欣看她一秒变脸，难以置信。方潼变坏了！
“下午你继续？厉司琛跟我们运土。”
“还是不了，我太慢了，拖累进度，早一点挖好，大家就能早一点喝上干净的井水。还是让厉司琛同志来吧。”
夏欣虽然干得很开心，但还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她还需要很多锻炼，才能独当一面。
“你很厉害了，不要太心急。看看郁宣看看我。你可是我们知青点的明日之星。是吧郁宣？”方潼哄了哄她。
郁宣完全没有自己被连带着贬低了的不愉快，他微微笑着赞同：“对。夏欣确实很厉害。”
女主是标准的潜力股，按书里的进度，到明年播种的季节，就已经是拿9工分每天了，是女性劳动力里面的头部成绩。
“上来吧。我拉你。”
方潼向她伸出手。
一般会在井壁上挖几个洞，方便攀爬，但厉司琛能自己撑着井壁几下就上来，所以他们的井没有这个东西。
“可以吗，我不会把你拽下来吧？”夏欣很担忧。
但她自己爬是真的爬不上来了，她敲那半筐石头敲得她手臂现在一用力就开始抖。
但让男同志拉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大不了今天一起睡坑里面，方潼和她姐妹情深，一定不会介意的！夏欣自暴自弃地想。
用腿左右支撑着自己上了几步，夏欣努力向上伸手，方潼向下一把抓住她的手。
“抓稳了，你自己蹬一下井壁。”方潼握住她的手就起身向上提。她可是有体质加成的人，拉个一个两个的不在话下。
只是夏欣鞋子因为井底渗出的水湿了，井壁又是用竹片加固的。
方潼拉得心急，夏欣一个没踩稳，整个人突然往下一滑，连带着也将方潼向下扯。
方潼是半蹲半起的状态，重心不稳，被这样一拉一下子向前倾倒。
这是真要姐妹情深在井底过夜了。
千钧一发之际，方潼只觉得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厉司琛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中，一手向前探去扯着夏欣的后衣领把人了扔到井边。
“哇哦。”靠着厉司琛肌肉结实的胸膛，方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可恶，这就是吊桥效应的魔力吗？但是真的好帅。
厉司琛维持着紧紧环着她的动作，平复了两秒看她要摔下去时的惊恐，才克制地放开她。
夏欣被厉司琛拽起来后堪堪挂在井边，郁宣连忙把她拉起来，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没事。”夏欣脸也看着红扑扑的，她和郁宣一对视，两人都慌忙低下头。
方潼啧啧几声调戏了他们一下，看来那边也在吊桥效应。
方潼只好挪了过去，到岸边蹲下，她人色胆大，一会儿已经度过了被发现的尴尬时期，正伸长手臂过去想戳戳厉司琛的脸。厉司琛羞红了脸，但还是没有躲，乖乖让她戳了，在方潼的手指碰到他的时候，偷偷抿着嘴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山上很危险。”...
挖到出水之后只用再向下挖一米左右，但井底被水覆盖后水的阻力会让挖掘更加费力。
厉司琛下半身都泡在水里，刚挖的井里水是泥水，绳子拖上来的竹筐里滴滴答答的泥浆也落在他的身上。
但他却好像越狼狈越性感，像是被剥离了那些体面的伪装，只显出纯粹的野性与力量。
十字镐一下下落在井底的岩石上，敲击声沉闷地透过水传出来，像是敲在方潼心里。方潼只觉得欲望都被勾了起来。
这人肯定是在勾引她！光天化日的，真是不守男德。
回去要好好教训他。
*
下工后方潼假意回了房间，却是进了空间，用侦查模式找到了厉司琛，意念悬浮着跟在了他后边。
快到一公里半径的极限距离，就到离厉司琛远一些的地方，偷偷从空间出来，再马上进去，续一下范围。
厉司琛无比敏锐，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每次他警觉得回头，方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明明已经选在他视觉盲点出来，在外停留的时间也很短，也不知道这人是怎样察觉到不对的。
一路心惊胆战跟着厉司琛到山顶，他终于停了下来。
山顶如他所说有一片湖泊，水平如镜，清澈见底。
远处湖面映着晚霞与落日，近处水上漂浮着一些水草，水草开着白色的小花，微风拂过，花瓣微微颤抖，美不胜收。
方潼越过厉司琛用意念飞过湖面，潜入水里，又飞上空中，无处不是好景色。
她都不知道山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在现代旅游的时候到哪儿都是人山人海，所有风景都要打上折扣，多美的地方，一经开发也要失去本来的样貌。
而这里就像是被她独占一样。
在方潼欣赏美景的时候，厉司琛已经脱起了衣服。
方潼一转身，就看到了无比热辣的画面。
湖边水位堪堪到胯，厉司琛整个人身形修长地立在水里，捧着水往身上泼洗。
挖井弄的一身泥水在上山路上干在身上，洗着比较费力，在方潼眼里他就像是在抚摸自己一样。
结实的胸肌被揉搓出形状，接着是线条分明的腹肌，再到身下……
方潼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眼睛，但又分开指缝。
好色。值了，跟了一路就是在等这个！
她四处看看，不怀好意地飘到最近的树丛里，从空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手上还拿着手机。
从空间拿出来的话，虽然没网，但基本功能都是在的。
就是拍一点留作纪念，不会给任何人看的！
她还记得厉司琛变态的警觉程度，只将镜头部分微微探出树干，保持最大限度的隐蔽。
只是——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寂静无人的环境里响起。
方潼呆愣两秒，猛地收回手，在心里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开静音！救命我要出国去了，不，出国不够，我要移民外太空！再见了朋友们，不要想念我！
“谁在那里，出来。”
厉司琛声音冰冷，语气不容置疑。
方潼被威慑住了，一时没想到还有不出来这一选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出了空间，从树丛里探出了脑袋。
厉司琛见到是方潼心里一惊，整个人慌乱无比，猛地一缩潜进水里，把衣服聚到身前按住，好半晌才浮起来一点，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脸羞得红彤彤的，方潼看他这阵仗，宛如黄花大闺女遭人偷窥，只差没有喊一句“色狼”了。
不过性质好像也没有差很多。
厉司琛嗫嚅着开口：“燕知青……你先出来，林子里面危险。”
“哦，好。”方潼听话的走出来几步。
她一往前，厉司琛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又艰难地控制住了自己。方潼不敢走了。
厉司琛却又催促道：“再过来一点，到我这边来。”
方潼只好挪了过去，到岸边蹲下，她人色胆大，一会儿已经度过了被发现的尴尬时期，正伸长手臂过去想戳戳厉司琛的脸。
厉司琛羞红了脸，但还是没有躲，乖乖让她戳了，在方潼的手指碰到他的时候，偷偷抿着嘴笑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山上很危险。”
“跟着你来的，来偷看你洗澡。平时太暗了，都看不到什么。”
明明周围没有人，方潼却还压低声音，跟他说悄悄话一样，无端牵扯出暧昧与禁忌感。
厉司琛听她这样说，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方潼摸在他脸上的手指还不规矩地划到他的下巴，顺着脖子的线条试图往下。厉司琛一把抓住她的手。
方潼狡猾地一笑，手一翻就与厉司琛十指相扣，显得就好像他刚才伸手过来，就是想和她握手一样。
“怎么？不让看？”
厉司琛压着内心的羞耻，努力回应：“让，让看的。”
“你在水下面，我看不清，站起来。”方潼牵着他的手，带他起身。
厉司琛慢慢吞吞站起身来，另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服挡在身前。只是湿的衣服完美地贴附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身材，半遮半掩的要比全裸还要让人心痒。
方潼又眼神将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慢条斯理地问：“拿着衣服怎么洗？”
厉司琛像是要哭出来了，他平时热天里干活裸着上身的时候也不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方潼面前就什么都不对了。
他期期艾艾地低声求道：“阿语……别看我了。”
方潼被这声“阿语”弄得心里一颤，这人惯常只规规矩矩地叫她“燕知青”，哪里想到还有这样主动撒娇的时候。
她终于稍微有点良心发现，不为难他了：“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厉司琛却一下子握紧她的手，慌忙住拦她。
“别，山里危险，我跟你一起走。你等我一会儿，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方潼一挑眉，这才想明白他羞成这样还要让她靠得近点，就是为了让她能在他可以看顾的范围里。
她心里颇为甜蜜，柔声答应，转过身去不盯着他看了。
只是两人手还牵着，谁都没有提要分开，都偷偷装作忘记了。
身后的水声让人心痒难耐，方潼忍不住又坏心地暗示一句：“洗得干净一点。”
水声一下子乱了。方潼哈哈笑ᴊsɢ出声来。
厉司琛有些落寞地点点头，如果井修好，方潼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他家了？上次自己瞎激动，说喜欢，方潼也并没有给他回应，只是没有拒绝罢了，也许只是哄哄自己。厉司琛把方潼安置在灶台后边烤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处理了蛇肉。...
因为担心方潼的安全，厉司琛把带来的水桶留在了这边，只专心护着她回去。
下山路上要自己走，不能进空间用侦查模式飘着，方潼就显得菜了起来。
在第三次绊倒被厉司琛托进怀里之后，对方就干脆不放手了，只试探性地伸手环住她的腰，见她没有反对，就直接抱起了她。
方潼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厉司琛抱她抱得很紧，她能听到对方心扑通扑通地跳动。
天暗得很快，林里光线减弱，方潼逐渐看不清东西了，厉司琛却像是天赋异禀，眼睛像狼的眼睛一样亮。
方潼贴在厉司琛肩膀上，被抱着走路一颠一颠的，舒服地让她昏昏欲睡，虽然有些看不见环境，但厉司琛让她无比有安心感。
“快到了。”厉司琛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别怕，我在这里。”
他才安慰完，就突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方潼感觉到对方松开了一只托着她的手，然后寒光一闪，有什么掉到了地上。
“是什么？”
“没什么，回去给你看。”厉司琛弯下身子捡了什么起来。
回去后厉司琛真的给她看了，是一条手腕粗细的蛇，约两米长度，黑红相间的鳞片泛着寒光。
方潼看到的一瞬间寒毛直竖，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
要说原本她还没觉得跟上山去会有什么危险，完全是郊游心态，但刚刚生死间走了一趟却毫无察觉，现在只觉得之前任何一次出来重进空间，都有可能当场牺牲。
厉司琛把蛇放到一边，搂住她颤抖的身子，认真道：“下次不准跟来了，知道了吗？”
他本来可以不把蛇带回来，不让方潼被吓到，但在山顶看到她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
不能有下一次了。
“好。”方潼惊魂未定地点头，“你也不准去了，我不是一定要喝山顶的水的，而且井最多明天就能修好了。”
厉司琛有些落寞地点点头，如果井修好，方潼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他家了？
上次自己瞎激动，说喜欢，方潼也并没有给他回应，只是没有拒绝罢了，也许只是哄哄自己。
厉司琛把方潼安置在灶台后边烤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处理了蛇肉。
加木耳，姜片，厉司琛炖了一锅蛇羹。又去院里鸡窝，把任务鸡下的蛋摸来打了进去。
厚重的香味慢慢透出来，方潼寻着香就晃了出来，趴到厉司琛背后。
“饿了，好香哦。”
厉司琛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紧张起来，背上的肌肉硬得出奇。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看来的。上学的时候没有钱付加工费，会去给食堂的师傅干活，他原先是国营饭店那边的厨师，不忙的时候会给自己偷偷弄个菜。”
这时候学校食堂可以买饭菜，付钱和粮票，但粮票只有城里户口才有，城里户口吃国家供应粮。
农村户口是吃生产队里的分的粮，农村的孩子就是自己每周背粮食上学，一次给两分钱的加工费。
两分钱都出不起吗。方潼有些心疼他，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宽慰道：“真厉害，我就不会做。”
方潼是加班多成狗的打工人，根本没有多少自己下厨的机会，工作日靠公司食堂，周末靠外卖。
她的厨艺仅限于电饭煲、空气炸锅这种黑盒子的使用，处理一下食材，放进去，按几个键，结束了拿出来，这是她的极限了。
厉司琛被夸了一下，显得十分高兴，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已经在全速晃动了。又找到了一件被方潼需要的事情。
“我做给你吃，我会做很多菜。”
“好呀。”
方潼环住他的腰，盘算着井修完就要去镇上，卖手表，再带点肉回来，也给厉司琛加加餐。
*
井的修建又花了两日。
厉司琛挖够深度，打捞干净烂泥碎石，在井底铺上石块，又将井壁早先用来固定的竹片替换成大块的石块压实。
方潼喊他在井壁留了一些孔洞，方便攀爬。
上次夏欣下井上来就折腾了很久，现在井水深了，若是再有人掉进去，就危险了。
毕竟确实不是谁都能像厉司琛一样，能够自己上来。
这两日方潼他们将第一层，按3米直径挖来站人的浮土坑，填回了井口大小，井边一圈也铺上石块。
井口边放了一块大的石板，不用的时候可以推上去盖住井口，以免小孩在周围玩的时候不小心落井。
一口石井就算是正式完工，有模有样了。
村里人下工路过的，都稀奇地聚了过来，还有人去村里喊人来看。一时热闹非凡。
“燕知青，这井是挖好了吗？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快看啊，里面真有水！”
“燕知青，这井怎么用，我还没用过井，打给我们看看吧？”
方潼也颇为高兴，这可比上班有成就感多了。
她给一只木桶绑上块石头作为负重，再绑上布条系成的绳子，拿到井口把木桶倒扣着松手。
木桶“啪”的一声落入水中，方潼不打算多打，没等木桶沉下太多，就拉动绳子往上提，打了小半桶上来。
徐凤香早等着看她笑话，“怎么打上来是泥巴水啊？燕知青，你不喝小池塘的水，给自己挖泥巴水喝？
“折腾这么多天，原来只是看着像那么回事？城里小孩看过两本书，就以为自己会挖井了，真是笑死人了，这不是白做工吗，你这可不能让大队长给你算工分哦！”
夏欣看到打上来是泥巴水也有些慌神，但听到徐凤香出言嘲讽，还是往前一站要维护方潼：
“什么叫白做工，铃语起码愿意尝试，就算这水不能喝，这里离天地也近，从这儿打水浇田不是也能更方便？”
徐凤香：“哈，这么小一口井浇田，大家排队一个个打吗，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
方潼看徐凤香早早凑到前面来，就知道她要找茬，此时也不恼。
她拦下还欲与她争论的夏欣，并眼神警告虽然没说话，但神色看着越发冷酷的厉司琛。
方潼从容一笑，向众人道：“井刚挖好是会这样的，你给池塘掀个底，池塘也要浑上几天，对不对？
“等沉淀一下就好了。底下出水是在砂石层，沙质土的泥浆沉淀快，到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喝了。”
徐凤香看她说得自信，有些恼羞成怒，故作镇定地不屑一笑，“嘴还挺硬，行啊，明天大家一起来看看，我们要有井水喝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