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不要进来。”傅廷声耸耸肩,就当没闻见那股浓厚的烧焦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廷声却十分镇定。“可以吃饭了。”傅廷声放下手中的杂志,换上居家服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平和从容。...
路千妤表情怔怔的,脸庞爬上了嫣红。
那双漆黑的眼眸,准确地落在印着唇印的胸膛。
“你每次送我的见面礼都很特别,不过下次可以换个地方印上唇印,我不介意。”
路千妤恍惚地抬头,“?”
换个地方......
这样好吗?
路千妤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被他的美色一迷,加上言语攻势,脑子就像断了线。
思绪总是被他牵着走。
对了,她是要ᴊsɢ感谢他的帮助,拿回了路家大院和字画店。
“你说你这次不是故意的,就是说上次你是故意要睡我的?”
路千妤急急摆手,“上次也是意外。”
她回忆起之前的事,耳后染上一小片红晕。
傅廷声决定不再逗她,说回正事,“傅太太,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
路千妤一愣,脑子里回想起她说过的话。
她说,等她二十五天,解决了家里的事,就会承担起对他的责任。
现在,他提前帮她完成了。
傅廷声用手指着胸上的唇印,说道,“我们得赶快确认关系才行,否则总是被你不明不白的占便宜,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呢。”
路千妤漆黑圆澄的眼眸瞬间亮起。
等等!
怎么都是他在说话,自己什么话都插不进去。
“我是想来谢谢你,帮我拿回了路家大院,还有字画店,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之前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的。”
傅廷声双手环胸,戏谑道,“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你占我便宜应该负责,你要感谢我帮你,总要付出行动吧?”
“要不我给你买个礼物,表示感谢?”
傅廷声扭头一笑,“我的未婚妻可真是没有新意,每次都想要礼物来打发我。”
路千妤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总有理由拒绝,干脆就由着他提条件好了。
“那你说吧,想要什么?”
他把手放下来,轻声说出一句,“等着。”便关上了门。
路千妤眼看着门关上,自己被晾在门外。
她紧咬嘴唇,举起手作敲打状。
“什么意思,这么横?”
过了一会,他换好衣服出来。
“你的感谢我还是可以收下的,一会给我做顿饭,就当你的感谢吧。”
路千妤重复,“做饭?”
他没有回答,直接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出房门。
没一会,路千妤就被他拉上车。
看车开走的方向,应该是去超市的。
见无路可退,路千妤一进到超市,就跑到了熟食区。
刚拿起一盒卤肉,就被傅廷声夺过去。
“你就打算让我吃这个?说好的诚意呢?”
最后路千妤被他拉到了蔬菜区,买了一些青菜,一条鲤鱼,半只鸡。
他们刚搬到新房,里面的东西不多,又买了一些厨房用具。
两人大包小包地提上了车。
路千妤在车上,被傅廷声激了几句。
于是决定不要他进厨房,要自己独立完成一顿饭。
十分钟过后,厨房里便传出了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傅廷声悠闲地坐在客厅,抬眸望向厨房了一眼。
然后像没听见一般,继续翻看着杂志。
不一会,又传出几声炒菜声和夹杂着的尖叫声。
傅廷声朝着里面喊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不要进来。”
傅廷声耸耸肩,就当没闻见那股浓厚的烧焦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廷声却十分镇定。
“可以吃饭了。”
傅廷声放下手中的杂志,换上居家服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平和从容。
从他身上,既有商界领导人的果断,又有温和清雅的气质。
总之好像什么都能驾驭。
路千妤手里端着一盘菜,呆呆地站在那。
“怎么了?光是看我能看饱?”
路千妤收回视线,重新摆了摆桌上几盘,看不出是什么菜的菜。
傅廷声面色一凝,眉头微蹙,“能介绍一下,这几盘是什么吗?”
为什么买的时候知道是什么,做出来反而不认识了?
路千妤清了清嗓子,一一介绍道,“这道是宫保鸡丁,这道是......”
“等等。”
傅廷声指着面前那盘看不出鸡块和胡萝卜的黑糊物品,诧异道,“这是宫保鸡丁?那只鸡一定死不瞑目。”
“是你非要吃我做的饭。”
路千妤闪过一丝不满,又继续说道,“然后是清炒虾仁,红烧鲤鱼,白菜豆腐汤,请用吧。”
报菜名倒是很专业。
傅廷声从未有过这样无语的时刻,肚子不停地在叫,但始终下不了筷子。
他有点后悔让她做饭的决定,又后悔把她从熟食区拉走。
路千妤催促道,“介绍完了,可以吃饭了。”
傅廷声尴尬一笑,放下了手里的碗。
“你先尝尝。”
路千妤想着,虽然卖相不好看,可说不准是好吃的。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表情立刻变得扭曲,硬着头皮把嘴里的咽了下去。
她没说话,傅廷声垂眸浅笑,很快又变回来。
“怎么样?”
路千妤喝了一口水,说道,“冰箱还有泡面,我这就去给你做。”
“这回也不需要我帮忙?”
“要,帮我烧水。”
傅廷声:......
两人在一阵兵荒马乱中,总算填饱了肚子。
路千妤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欠你一顿饭。”
傅廷声笑了笑,“好。”
“下周一,准备好你的所有身份证明材料,我们去领证。”
路千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早晚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如今外公不在了,领证前是应该先去跟傅爷爷打声招呼。
傅爷爷跟外公是多年的战友。
当初外公卧病在床,傅爷爷时不时来探望。
外公去世后,傅爷爷就一个人住到了佛寺里,虔心礼佛。
最近听说,已经回到了昭城。
“那这个周末,我们去见见傅爷爷吧,把这个消息先告诉他老人家。”
傅廷声原本想着这是爷爷定下的,不会有什么意见。
差点忽略了这点。
倒是她想得周到。
现在爷爷身体不太好,也已经从寺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高兴。
“好,我们这个周末去见他老人家。”
傅廷声手上的佛珠与茶杯碰撞出声音,路千妤的思绪飞扬。
之前每一次进入到梦境,那个男人总是在事前把佛珠放好。
包括那天晚上,路千妤靠近傅廷声后,听到了他把手腕上的佛珠放到了床头柜。
可路千妤去莫白的心理诊疗室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傅廷声。
他为什么会进入到她的梦境?
又或许只是同样戴着佛珠的男人罢了。
毕竟,如今人手一串佛珠的总裁,已经屡见不鲜。
路千妤不禁问道,“那串佛珠,可以给我看看吗?”
傅廷声的心终究落了下来。早知道没那么容易想起来。路千妤继续说,“我外公从前也信佛,喜欢去佛寺里求佛珠来保佑我,没想到你姐姐年纪轻轻也信佛,真是太有缘分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缘分。”...
傅廷声的指腹从佛珠上划过,沉沉地说了句,“你对它感兴趣?”
路千妤每次看见它,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是好奇,看你很宝贝的样子。”
傅廷声把佛珠从手腕上取下,放在掌心,“这是我姐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一年前她意外落水死了,她叫傅宛宛。”
说这话的时候,傅廷声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期盼她能想起点什么。
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路千妤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佛珠,若有所思。
傅廷声激动地说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期盼的目光一直追随她。
路千妤歪着头又看了几眼,接着笑道,“原来......你姐姐也信佛啊。”
傅廷声的心终究落了下来。
早知道没那么容易想起来。
路千妤继续说,“我外公从前也信佛,喜欢去佛寺里求佛珠来保佑我,没想到你姐姐年纪轻轻也信佛,真是太有缘分了。”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缘分。”
等有机会,要让莫白帮忙看看,想办法让她记起来。
“傅爷爷喜欢什么,去看他之前,我先去买点东西。”
傅廷声面上露出几分忧伤,漫不经心地转身坐回到沙发上。
“都行。”
“哦。”
看他不再想说话,路千妤回了房间。
等她走后,傅廷声眼眶红润,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傅廷声狭长的黑眸,痴痴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他回到房间,点燃一根烟,仰头喝酒。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小时候,姐姐拎着保温盒,从昭城到桐市,跟他一起过生日的场景。
里面的牛排是糊的,可他却吃得很开心。
或许落水的那天,她的手里除了这串佛珠,还有一盒烧坏了的牛排。
或许已经落到了湖水中的最深处。
他再也吃不到了。
他的神色黯淡得如同这个朦胧的夜色。
到了要去傅爷爷家的这天,路千妤早早收拾好。
她换上一条白色长袖连衣裙,V领设计,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辫。
淡妆素抹,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惊艳好看。
她从房间走出来,傅廷声的眼眸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女孩面容清冷淡雅,野生眉修长,眸底似有细碎的光,唇红齿白,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足以吸引目光。
傅廷声不自觉地向她走近。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面是一件浅灰色针织外套,头发随意地抓出造型,视线一直落在路千妤身上。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路千妤不自然地抬手,把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
“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傅廷声眼眸眨了眨,微微转头,薄唇轻启,“走吧。”
电梯缓缓下降,两人各站一边,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路千ᴊsɢ妤抬眸,悄悄看了他一眼。
“我给傅爷爷买了点营养品,他老人家喜欢喝茶,我买了点茶叶,你看看还要买什么?”
之前就见过傅爷爷,知道他人和蔼随和,可这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家长。
路千妤免不了紧张。
傅廷声依旧直挺挺地站着,目光坚定,像是面前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我已经买好了,不用再准备什么,你去了,爷爷应该会很高兴。”
“哦。”
到了停车场,金合一早就等候在车旁。
知道自己有位老板娘,可一直没有见过真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路千妤,不免为她的颜值惊叹到。
他跟了傅廷声这么久,除了那位见过几次面的傅宛宛,傅总身边就再没出现过任何女人。
傅总说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才刻意接近这位未婚妻。
现在看来,谁被谁吃定还不一定。
反正他没见过,自家老板走路这么轻快的时候。
等他们走近,金合双手放在身前,恭敬道,“路小姐好。”
路千妤看了傅廷声一眼,他停下说道,“这是我的助理,金合。”
原来上次在酒会上,就是他帮忙揭发路怀民和秦艺的阴谋。
没想到男人留光头,也这么好看。
路千妤不禁多看了几眼。
过了好一会,傅廷声感觉到身边人的眼神,一直盯着金合。
忍不住干咳一声。
路千妤这才微微躬身道,“你好,我听说了,上次的酒会上,你帮我澄清了网上的流言,等有时间,我想好好感谢你。”
金合瞟了一眼傅廷声。
别人看不出来,可金合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知道他可能不高兴了。
金合微笑道,“路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傅总吩咐的,我只是照做,谈不上感谢。”
“不行,一定要感谢,不如我给你买个礼物,你平时喜欢什么?”
金合低着头不再说话。
傅廷声干咳一声,“上车。”
路千妤没注意到他的反常,一只手掌挡住嘴巴,悄声对金合说,“你想好告诉我。”
车上,傅廷声和路千妤坐在后座,金合安静地开着车。
从上车开始,傅廷声就冷着一张脸,还一直不看她。
虽然他的侧脸的确更惊艳,可一直这么看着窗外,让路千妤觉得,自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问题是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路千妤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你公司有什么事?要是有急事,我们可以改天再去看傅爷爷。”
他没有反应,身子微微动了动。
路千妤觉得不说话,迟早会被这冰冷的气氛冻死。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还是沉默。
路千妤干脆学他,把脸转朝窗外。
看不到就不会害怕。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片刻后,傅廷声伸出了手。
随后车内的隔板缓缓升起,阻断了驾驶室和后座的空间。
虽然他是大名鼎鼎的傅廷声,做事从来只凭自己的喜好,杀伐果断。
可她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他会在车上对她下手吗?
路千妤下意识地往门边靠了靠。
几秒过后,傅廷声漆黑的眸底映出冷漠之色,他的语气没有半分情感。
“路小姐,这么喜欢送人礼物吗?怎么不开个礼品店?”
他终于开口,路千妤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说,“我之前也说送你礼物,是你自己不要的,怎么还生上气了?”
傅廷声清冷无温的眸底温度更加冰冷,逐渐蔓延全身。
路千妤低头玩起手机,试图转移思绪。
傅廷声伸手,宽大的手掌盖住了手机屏幕,冰冷的指节触碰到她的手。
路千妤的身子僵住,侧过脸看他,眉头微蹙,双眸幽深。
“记住,你很快就是傅太太,不要轻易送其他男人礼物。”
甚至还敢当着他的面。
路千妤无辜地点点头。
车子开始有些抖动,应该是出了昭城。
傅廷声这才收回了手。
傅延延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儿子乱说。自己的这个堂哥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除了家里人,没有哪个女的能靠近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堂舅妈。可一旁的傅爷爷像是看穿一切,转过头问他,“阿声,这是真的吗?你跟千妤真的在一起了?”...
傅家在昭城有自己的豪宅,傅氏庄园内光是打扫的下人就有几十个。
傅爷爷很早就从傅氏庄园搬了出来。
一年前从佛寺礼佛回来后,生活上就更加简朴。
如今自己一个人住在一间老屋里,据说傅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跟傅奶奶住在老屋里。
这里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以前是租住在这,后来把它买了下来。
出了昭城,在邻市的一个小镇上,绕过几条青石板小巷,就是傅爷爷的住处。
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小镇外。
踩着刚下过雨,还有些湿滑的路面,傅廷声和路千妤走在前面。
金合提着给傅爷爷的礼物,隔着他们一段距离。
路千妤的鞋底不防滑,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不得已走得很慢。
在她身后,傅廷声的手一抬一放,时刻注意,又尽量不触碰到她。
金合跟着放慢了脚步,眼神中透着一丝陌生。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傅总吗?
片刻后,他得出一个结果。
......傅总被魂穿了。
这段看着不长的路,走了很久才到。
到了傅爷爷家门口,金合上前敲了敲木门,却发现只是虚掩着。
金合正要推开门,门缝中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圆圆的眼珠好奇地四处张望。
看到傅廷声的瞬间,他双手双脚爬出高高地门槛,朝他跑过去。
“堂舅舅~”
傅廷声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你这个小鬼,怎么在这里?”
小家伙咬字不清,却晃头晃脑地用力吐字,“麻麻,把我带回来了,堂舅舅,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他的视线从傅廷声身上,转移到路千妤那,柔若无骨的手指指着她。
傅廷声认真地教他,“小星星,你要叫她堂舅妈。”
小家伙一字一句地重复,“堂~舅~妈。”
路千妤看了傅廷声一眼,见他正认真逗弄着怀里的小孩。
小孩的确很那么可爱,路千妤忍不住用食指勾了勾他的鼻子。
小星星缩着脖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这小孩是......”
傅廷声摇着小星星的手,朝着路千妤打招呼,“这是我堂妹的儿子,大名何星,小名叫小星星。”
接着往里扬了扬下巴,“进去吧。”
说完,他抱着小星星走在了前面。
路千妤第一次见到这么亲和的傅廷声。
外界传说的冷峻狠辣,仿佛跟眼前的人挨不上边。
进了这座古色古香的老屋,见傅爷爷正坐在檐下的四方桌旁。
一只手抬着一本书,一个人摆弄着一副围棋。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
“来了。”
傅廷声把小星星放下,恭敬地问了声,“爷爷。”
他回头把路千妤往身边拉了拉,“爷爷,我带了一个人来看您。”
路千妤上前一步,柔声道,“傅爷爷好。”
傅爷爷方才见孙子身后跟着一个女孩,看着眼熟,本来还不敢认,现下是确定了。
“是千妤啊,快来。”
自从一年前外公去世,葬礼过后,路千妤就再没见过傅爷爷。
老人家的白发又多了,面容也苍老不少,可还是一样待人和蔼。
路千妤走上台阶,傅爷爷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真好,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路千妤安慰道,“傅爷爷身强体壮,千妤是一直都想来拜访您的,之前您和外公的感情那么好,千妤一直把您当成亲爷爷看待。”
傅爷爷眼眶泛红,转过脸,不停地拍着她的手,“好、好好。”
小星星一直站在旁边仰起头看着。
直到内堂的门帘被掀开,他朝着走出的人跑过去。
“麻麻~”
傅爷爷拉着路千妤的手,跟她介绍道,“这是我二儿子的女儿,傅延延。”
接着又向傅延延介绍,“延延,这是我老战友的外孙女,路千妤。”
“你好。”
“你好。”
傅延延的鼻子高挺,脸型和傅廷声有几分像,也是一副商界女强人的姿态。
谈吐间,倒是十分亲和温柔。
两人相互打完招呼,小星星扯了扯傅延延的衣角,眼眸清澈灵动。
他语气稚嫩道,“麻麻~她是堂舅妈。”
傅延延抱起小星星,耐心解释道,“小星星不能乱叫,堂舅妈是你堂舅舅的老婆才可以叫的,知道吗?”
小星星撅着小嘴,“可是,是堂舅舅让我这么叫的。”
“什么?”
傅延延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儿子乱说。
自己的这个堂哥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除了家里人,没有哪个女的能靠近他。
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堂舅妈。
可一旁的傅爷爷像是看穿一切,转过头问他,“阿声,这是真的吗?你跟千妤真的在一起了?”
傅爷爷了解自己的孙子,最讨厌商业联姻和封建婚姻那套。
当初跟他说这段婚约的时候,他还一脸不情愿。
可才过了一段时间,他也不吵着退婚,还急着要回昭城。
又或许是两个人有缘分,两个孩子走到了一起。
傅廷声沉默地站着,点了点头。
路千妤想起她接受这段婚姻的原ᴊsɢ因,还有她留在傅廷声的身上,衣服上的痕迹。
她的脸只是有点泛红,可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下,显得尤为明显。
傅爷爷也不多问,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
路千妤站在那,傅爷爷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孙子的手腕上。
是那串佛珠?
怎么会在自家孙子手上?
那不是,一年前千妤的外公去世前,留给她的吗?
转念想了想,也可能是千妤送给他的。
两个人都快结婚了,互送个礼物也没什么稀奇。
一瞬间的表情转变,谁也没有注意。
不过自己也应该给未来的孙媳妇送个见面礼才是。
傅爷爷没再多想,回到了房间,取出一个略显年份的匣子。
匣子里是一对翠绿的玉镯,颜色没有一丝杂质。
即便是不懂玉石,路千妤也能看出,一定价值不菲。
傅爷爷取出其中一个,微露忧伤,“这是廷声的奶奶留下的,一共有三个,一个给了延延,本来还有一个是要给宛宛的。”
“宛宛?他的姐姐?”
傅爷爷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孙子已经跟她提过宛宛的事。
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了。
“没错,宛宛是廷声的姐姐,一年前你外公去世后不久,我就去了佛寺,后来她就出了意外,没救回来。”
“我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说着傅爷爷的眼角泛红,他抬手轻轻拭泪。
路千妤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家,只好把话题引开。
“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路千妤干脆靠在后座上,把头转向一边,“我困了。”傅廷声只能看到她一边的脸颊,浅浅笑了笑。她真的很不会说谎,什么事都表露在脸上。慌忙装睡的样子。...
这段时间,傅廷声脸上偶尔透出的忧伤,应该就是想起他姐姐。
“是啊。”傅爷爷长叹一口气,“他们姐弟俩从小生活在两座城市,可从没断过联系,宛宛是在阿声生日当天出的意外,这对他打击很大。”
本来这个日子应该是高兴的。
只怕日后他每到生日这天,都会想起这段悲伤的记忆。
路千妤不禁心疼,他掩藏在心底的真实情绪。
外人只知道,他在生意上的雷厉风行,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往往也是最不容易治愈的。
傅爷爷继续说,“我知道现在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些老物件,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至于喜欢别的什么,就让那个臭小子送给你吧。”
路千妤觉得,她和傅廷声的关系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可爷爷的态度坚决,不想坏了老人家的兴致。
先收下来,再找机会还给傅廷声,也是一个办法。
她没有过多的推辞,“谢谢傅爷爷。”
“还叫傅爷爷,是不是应该改口?”
路千妤的声音很轻,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爷爷。”
傅爷爷满意地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小星星一直盯着路千妤。
他的眼眸明净清亮,仿佛真的有星星在眼里闪烁。
傅延延强行把他的头扳正,“小星星,这么看着堂舅妈干什么?”
路千妤歪着头看他机灵的小模样。
傅廷声也停下来看他,想知道小家伙怎么回答。
小星星长长的眼睫闪动几下,咽下嘴里的饭后,才说道,“堂舅妈,好看。”
路千妤被小家伙逗乐,傅廷声嘴角也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转头看了路千妤一眼。
接着傅延延故意问他,“那是妈妈好看,还是堂舅妈好看?”
饭桌上立刻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小星星虽小,但像是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他食指指头放在唇边,眼珠向上转动。
似乎真的思考了很久后,才顿顿地开口。
“我觉得,堂舅舅最好看。”
傅廷声不住地点头,把手掌伸过去。
小星星身体往前倾,重重地在他手掌打了一下。
路千妤惊叹,现在四岁的小孩,可比她还要会说话。
“这个机灵鬼,到祖祖这来。”
傅爷爷开心地把他抱过去,想让孙女好好地吃饭。
傅延延解脱后,才放松地抬碗吃起来。
“千妤别介意,小星星就爱乱说话,从小跟我哥的关系很好,弄得没大没小的。”
路千妤笑道,“不会,我觉得小星星很可爱,长大了一定很帅气。”
傅廷声趁着往前夹菜的间隙,朝路千妤身边靠了靠。
“那是我家的基因好。”
路千妤微微蹙眉,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傅总裁,也有这么自恋的一面。
虽然说的,的确是事实。
一家人的颜值真的很高。
从傅爷爷开始,五官精致正气,傅延延也是妥妥的美女。
虽然没有见过傅宛宛,但从他们的脸上,几乎能想象到,她也是一个美人。
在老屋吃完晚饭,傅爷爷把傅廷声拉到一边,说了好一会话。
小星星吃了饭就被傅延延哄睡,还依依不舍地说要堂舅妈抱她。
最后是路千妤和傅延延一起把他抱到床上。
傅延延盯着路千妤一会,说道,“我哥,他对你很不一样。”
路千妤话到了嘴边,“其实我们之间,不是......”
傅延延低头偷笑,“我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或许还没到那一步,你还没完全接受他。”
“不过我哥认定的事,一定会坚持,你们迟早是一对。”
路千妤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段婚姻里,傅廷声是那个受害者。
如果不是那晚她走错房间,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
“他很快就三十岁了,在我印象里,他就没跟任何女孩子说过那么多话,更别说靠他那么近,我一度以为他有什么病呢,总算见到了你,还好还好。”
路千妤只好尴尬一笑。
他真的不让女孩子接近他的身体吗?
可那两次接触,他好像并没有生气。
正说着,傅廷声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该回去了。”
路千妤匆匆起身,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她的反常举动,被傅廷声看在眼里。
回森岸小区的路上,路千妤问他,“你跟傅爷爷说去领证,他老人家有没有说什么?”
“有啊。”
“说什么了?”路千妤急切地问。
傅廷声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
“怎么,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逃婚呢?”
路千妤忙解释,“我怕傅爷爷有什么意见,当着我的面不好提。”
傅廷声一秒正经,“这婚事本来就是爷爷定下的,他对你这么满意,只怕对我这个孙子的意见,都比你多。”
“也是。”路千妤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傅廷声:......
他错了,他就不该安慰她。
自取其辱。
他绝不会跟她说,临出门前爷爷还一直叮嘱,让他好好对她,否则就用手里的拐杖把他赶出家门。
“刚才在老屋,延延跟你聊我了吧?”
路千妤想也没想地否认,“没有。”
傅廷声侧着头看了她一眼,否认的这么快,心里更加确定了。
“那就是在聊我。”
“我说了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太自恋,女孩子之间就不能说点别的话吗?”
傅廷声淡然道,“刚才我叫你回家,你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恨不得立马离开,上了车又一直不敢看我,一定是延延跟你说了我什么。”
“别这么小气,到底说我什么了?”
金合一直在安静地开车,心里却在嘀咕。
傅总不爱说话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治好的。
以前寡言冷冽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路千妤干脆靠在后座上,把头转向一边,“我困了。”
傅廷声只能看到她一边的脸颊,浅浅笑了笑。
她真的很不会说谎,什么事都表露在脸上。
慌忙装睡的样子。
好像还挺可爱。
周一早上,路千妤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装扮走出房间。
傅廷声同样一身白衣装扮,两人在色彩上,倒是十分契合。
都不约而同地低头看了看。
到了停车场,路千妤才知道今天他要自己开车。
“金合今天不跟着吗?”
傅廷声拉开驾驶座的门,稍稍偏头,“放心,我的车很安全,我们领证,没必要带上别人。”
说完自己先上了车,路千妤绕到另一边,坐上副驾驶。
他就如外界传说的那样,低调不张扬,开的车也只是一款简单的黑色奥迪。
这在昭城的大街小巷倒是随处可见。
路千妤在车上多看了几眼。
傅廷声看着她的目光,问道,“不满意?明天可以换。”
路千妤立刻摆手,“满意,很满意。”
万一换来什么级别的豪车,那回头率太高的,她承受不起。
他们来到餐厅,被服务员领进了包间。傅廷声把菜单递给了她,“吃什么,你来点。”路千妤接过,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我都可以,点你喜欢的。”路千妤又问他有没有忌口,他摇头。...
车上,傅廷声递给她一个纸袋。
路千妤接过后,里面是一个面包,一瓶果汁。
她拿出面包后,没有立刻吃,小声说道,“黑色的?”
傅廷声眼睛看着前方,但注意到她停滞的动作。
“这是黑芝麻全麦面包,不是巧克力的,可以放心吃。”
路千妤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巧克力?”
她曾经不小心吃了一块巧克力,身上起了一晚上的红疹,高烧不退。
傅廷声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漂亮的喉结轻滚,又回过头专心开车,“看你样子,猜的。”
“那你的早餐呢?”
“现ᴊsɢ在太晚了,过了我吃早餐的时间,就不想吃了。”
路千妤不再说话,正好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一路,她专心地吃起来。
傅廷声开车又快又稳。
没一会,他们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领证的过程还算顺利。
很快,两本小红本就到了傅廷声手上。
路千妤把自己的那本拿过去,一脸地不敢相信。
她这就结婚了?
这一切快得就像在做梦。
从民政局出来,坐在车里,路千妤看到天边的朝霞还留有淡淡的红晕。
她立刻把脸转向傅廷声,“能不能靠边停下车?”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傅廷声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旁边是一片海滩。
路千妤高兴地跑向海边,傅廷声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无论如何,今天算是人生中无比重要的时刻,即便知道不会长久。
看到这么美的天空,路千妤忍不住举起结婚证,连带着拍下了天边的美景。
海天相连,无边无际,像是能忘却一切烦恼。
傅廷声沉默不语。
这片海滩,他小时候经常来。
不过因为姐姐怕水,他们只是坐在路边的石阶上,远远地看着远方。
路千妤拍好照片,转过身看他,却见他满脸愁容。
“你看到这样的美景,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傅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傅爷爷在老屋跟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得。
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人总是要向前看。
“虽然知道咱们的婚姻只是短暂的,可我还是想说,人要享受当下,不要总活在过去,你要试着从伤痛中走出来。”
海风从他们脸上拂过,带来一丝咸湿的味道。
傅廷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走了。”
不知怎的,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见他面色冷了下去,以为他又想起了伤心事,路千妤快步追上去。
傅廷声身高腿长,路千妤只有小跑才能追上他。
她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来。
路千妤才发现,已经走到车旁边。
顺着他的目光,路千妤才看到车头贴着一张条。
“这......”
就离开这么一会,车就被贴了条?
谁家领证这么倒霉?
傅廷声淡定地取下贴条,在路千妤面前甩了甩。
“这就是你说的享受当下?也不错。”
路千妤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我来交罚款?”
他只说了句,“走吧。”
路千妤在车上盯着结婚证看了一路。
傅廷声忍不住调侃道,“跟我结婚,有这么开心?”
路千妤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好好开你的车,仙女的事少管。”
要是外公和妈妈能看到,他们应该会很开心。
他摸了摸鼻尖,笑道,“好,不管就不管,傅太太。”
“你叫我什么?”路千妤惊讶道。
傅廷声轻声说,“我在公司和外人面前,总是要介绍你的,为免露馅,先熟悉一下,你说是不是,傅太太?”
路千妤不再吭声,反正一开始做这个决定就是为了不给他公司添乱。
要做什么也只能随他。
突然发现他没有往森岸小区的方向开。
她趴在窗上,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淡淡地回答,“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当然是去庆祝一下。”
路千妤愣了愣,又忽觉不对。
这明明就是临时婚姻,说不定哪天就会作废,哪用得着每年纪念。
她冷静地向傅廷声分析道,“你刚才说错了,等到你的公司在昭城稳定下来,我们迟早还会再去一次民政局的,以后也不会一起再过这个节,倒不用这么费心。”
不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傅廷声的脸色冷了下来。
路千妤几乎可以感受到,一股冷冽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
他没有理会。
难道是刚才她说不想去吃饭,就惹恼了他?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但她还是试探地说道,“不就是吃饭吗?以后都吃可以了吧?”
傅廷声这才转过脸来,唇角弯着,“一会你买单。”
“哦。”
路千妤趁着他转过去,偷偷吐了吐舌头。
他们来到餐厅,被服务员领进了包间。
傅廷声把菜单递给了她,“吃什么,你来点。”
路千妤接过,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我都可以,点你喜欢的。”
路千妤又问他有没有忌口,他摇头。
随后她点了几道餐厅的招牌菜,还有一道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鲤鱼,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退出了包间。
等待上菜的间隙,傅廷声跟她说,“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外公和你母亲吧。”
路千妤呆住。
从民政局出来,她还想着要怎么跟他开口说这个事,没想到他已经想到了。
“你真的愿意陪我去看他们?”
傅廷声转过头看着她,“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傅太太,他们是你的亲人,我陪你去看,不是很应该吗?”
路千妤眼眶泛红。
不管这段婚姻是真是假,至少能够让外公和妈妈高兴,这是他们最想看见的。
这回他们可以放心了。
“谢谢你。”
在他们说话之际,服务员已经上齐了菜。
傅廷声把红烧鲤鱼端到他跟前,小心地挑出里面的刺,把挑好的鱼肉放到碗里。
快要盛满的时候,他淋上一点鱼汤,把碗端到了路千妤面前。
“这是......”
“鲤鱼刺多,这样吃会好点。”
路千妤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但他做完这个工作后,低头安静地吃起来。
见他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路千妤想说的话也没有问出口。
她很喜欢吃鲤鱼,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送到医院才取出来。
以前是外公帮她挑。
没想到堂堂傅总,居然喜欢帮人挑鱼刺,倒是便宜了她。
此刻看傅廷声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亲切。
路千妤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可吴用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路千妤掏出手机,把早上拍的照片给他看,“吴用,我已经结婚了,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那上面是路千妤举着结婚证,跟天空一起拍下的照片。...
路千妤请了半天假去领证,下午就回了电视台。
一见到她,吴用就冲了上来,“千妤,你早上请假干什么去了,不会生病了吧?”
说着伸出手就要摸她的额头。
路千妤猛然从椅子上起身,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没有,去办了点私事。”
吴用松了口气,“那就好,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电影,风评特别好,我买了两张票,下班一起去看吧?”
路千妤拿上桌上的文件,快步走开,“不好意思,我没空。”
可吴用一直追到了阳台上,“那你喜欢干什么,我可以陪你啊。”
路千妤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可吴用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
路千妤掏出手机,把早上拍的照片给他看,“吴用,我已经结婚了,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上面是路千妤举着结婚证,跟天空一起拍下的照片。
“不,我不信,这一定是你P上去的,你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
“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我已婚,我们是不可能的。”
说完路千妤决绝离开。
吴用还是觉得她在骗他,可看着她的背影也难免神伤。
自她进了电视台,身边从没出现过什么男生,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结婚。
这一定是她用来拒绝他的借口。
吴用的五官十分秀气,是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
打击过后,依旧是一副笑脸,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爸,当初你怎么追到我妈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吴爸。
吴爸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来了精神。
“儿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谁啊,哪天带回来给我和你妈见见。”
吴用翻了个白眼,“要是能带回家,还用得着问你怎么追人吗?快说,你当年就是一个厨师,是怎么追到我妈这个舞蹈家的?”
吴爸的脸上透着得意,音调都升高了,“那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想当年......”
“说重点。”
吴爸一秒严肃,“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你妈为了保持身材,落下了胃病,我就从这方面下手,帮她养胃,给她做饭。”
“这一来二往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吴用想了想,“就这么简单?”
“儿子,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用你的真诚打动她,虽然老爸没什么文化,可就是用一片真心打动了你妈,这才有了你这么正义又帅气的儿子。”
吴用思考了一会,说,“没错,真诚,只要我用真诚感化她,她一定会看到我的好。”
“儿子,对方是什么人啊?”
“咨询结束,再见。”
电话里响起了嘟嘟声。
吴爸继续躺倒在椅子上,来回抚摸着凸起的肚子,“这小子。”
下班后,路千妤没有直接回家。
她下班前给莫白打了电话,约好在心理诊疗室见面。
“莫医生,之前你说让我试着和生活中的异性接触,说不定能治好我抗拒异性的症状。”
她顿了顿,说道,“我结婚了。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病ᴊsɢ好了。”
看得出来,莫白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专业的神色。
“那你们之间的相处正常吗?他靠近你的时候,你的反应还那么抗拒吗?”
路千妤真的想了很久,除了那两次的接触,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别的亲密行为。
一次是酒后,一次是意外碰撞。
“没有,他靠近的时候,我没有不适的反应。”
莫白有些惊喜,说道,“我们可以继续催眠了。”
熟悉的一套操作,路千妤躺下来。
跟随着莫白的指引,她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催眠。
这一次的场景是在海边。
一个高大的人影面朝大海,路千妤慢慢地靠近,人影转了回来。
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能够确认的,是他手腕上的佛珠。
还是他。
晚霞似火,他的脸总是那么模糊。
下一秒,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头渐渐朝她靠过去。
此刻路千妤的心情异常平静,没有了前几次的紧张慌乱。
就在她等着接受这一切,一阵海浪朝他们拍过来。
瞬间,她感觉自己身处海底,一直在往下沉,快要呼吸不上来。
手里紧紧抓着一个东西。
冰冷的触感,盖过了海水的温度。
那串佛珠,突然到了她手里。
路千妤感觉要被海水淹没。
她的手紧紧捂住胸口,眉头紧蹙,在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莫白不得已中断了催眠。
等她缓过神,莫白问道,“这次的梦境是什么?”
路千妤的气稍稍喘匀,回答道,“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我不再抗拒那人的靠近,可是突然间我就到了水里,一直在往下落,然后就呼吸不上来。”
莫白笑道,“这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没了那个男人的阻碍,我们就可以继续往下催眠了。”
“你现在到了落水后的那一步,之后会慢慢倒放,直到想起落水前的事,今天对你来说,是一大进步。”
路千妤似乎想通了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在阻碍我记起那部分记忆?”
莫白说,“还不知道他扮演的角色,又或者你落水前真的发生了可怕的事,这个男人在保护你,不让你记起。”
接着莫白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怎么能确认,每次梦境中出现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路千妤神色凝重,“因为每次他出现在梦境中,手上都有一串黑色佛珠。”
莫白坐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着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事。”
“是什么?”
“情景重现。”
这个方法很多电视剧中都有,路千妤并不感到陌生。
就是一个人想要想起什么,就把自己置身于当时的处境,再一次经历当时发生的事。
莫白郑重提醒,“我们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很可怕的事,你就要再一次感受那种痛苦,所以你可以好好考虑。”
“毕竟,失去那一部分记忆对你的人生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如果记起来不好的事情,那也是一种打击,可能会影响你之后的生活。”
路千妤对莫白十分感激,不仅因为他的专业,更因为他会时刻替病患考虑。
确实,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段缺失的记忆,发生任何改变。
但却没有那么完整。
路千妤没有立刻做出决定,离开了心理诊疗室。
电梯来到了一楼。
当她走出电梯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隔壁的电梯。
两个人擦身而过。
莫白的心理诊疗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看看时间,他起身开门。
“果然是你,每次都提前到,还好我上一个病人已经离开,不然还不能接待你。”
傅廷声进门后,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