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从字里行间里找到一丝生机,江驰仔仔细细把病历上那几行字翻来覆去地看,看得他几乎不认识这几个字。 ……是苏黎的病吗? ……她生病了? ……她怀孕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说啊? 「我可真是个……」 江驰坐在医院门口,红着眼踩灭又一个烟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词要怎么形容自己。 他看到了病历下落款的医生名字,跑到医院找人。 「你和病患是什么关系。」 医生叫安然,年纪轻,说话却一副看惯了生死的样子。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不是家属,事关患者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安医生,我求求你……我现在找不到她……」江驰六神无主,眼前只有安医生这一棵救命稻草。 「我不能说。」 「那她那天……」 「患者不说的,我也不能说。」 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胡渣邋遢,红着眼的男人,她不可怜他,只觉得他挺可笑的。 这要是个好男人,苏黎过来的时候也不会说自己一个人。 「她会去什么地方,你该比我清楚。」安然按下了呼叫铃,「江先生,别耽误别人治病的时间。」 江驰茫然地坐在医院门口。 熙来攘往的车辆,人们低着头行色匆匆。 人们的步履像风,像溪水,匆忙又自顾不暇。 人们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看到了病历上初诊的时间。 那天下午,苏黎在医院里同时得知两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她胆子小,会不会害怕啊? 她那么爱哭,是不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哭了很久啊? 江驰不知道。 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那个时候他在干吗呢,好像是在应酬,姜琳为他倒了一杯酒,用果汁敬他,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看见穿吊带裙的姜琳时,江驰承认自己的心并不光明磊落。 然后他就打了那个电话,跟她说结婚的事情,再晚点看看吧。 自己先拒绝了她。 所以她才什么都不说。 苏黎是这样的,一旦被拒绝了,就再也不会提了。 大概是因为童年那些经历,苏黎是个很敏感的人,对爱敏感,对不爱也敏感。 就像以前她想养猫,可自己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们现在不适合养。」 苏黎其实比他更清楚,所以每次只是路过时摸摸猫咪的头。 或者在宠物店隔着玻璃的缝,小心地戳一戳它的爪子。 她明明很想要的,但她还是拉着自己走了。 应该给她买的。 那会经济也宽裕了,只是一只猫而已,说买也就买了。 就像结婚这件事。 其实说结也就结了,剩下的问题人生余下的五十年再慢慢想呗。 可是那会他觉得,两个人已经相濡以沫八年,这八年已经融入对方的生活,好像结不结婚都一样了。 他可真是个孬种,只是一本结婚证罢了。 怎么也吝啬给她。 |